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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沉入无眠的时间里,分秒无限延长,人多情的目光黏腻成清晰的线来,道不明的情愫也像煮沸了。 现在的谢斯聿和以前的谢斯聿不太一样,可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苏乙也说不出来。 谢斯聿一直没有回头,直到电视重新开机,卧室的空调发出叮的一声,那一直摇摆的蒲扇终于停下来了。 谢斯聿问他:“你不去空调房里呆着?” 苏乙有一刻是呆滞的,已然忘记了停电停了多久,他站起来,头有点晕:“我…我肯定要去的啊。” 梁宁这几天简直是阴魂不散,隔三差五就来找苏乙,有一次还来烧烤店内坐着守在一边。苏乙打完工大多在凌晨两三点了,他毫无力气和梁宁争吵,梁宁看样子还活力满满。 好想把梁宁推进旁边的臭水河。 在店里做收银一直站着,苏乙腰酸背痛,还仅剩一丝魂魄,而梁宁誓不罢休,打算跟着他回家。苏乙之前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让梁宁知道自己家的具体地址,梁宁只知道他住在附近的社区。 苏乙看样子是走不动了,直接坐在一家小商店门前随便摆放的凳子上,买了一块雪糕慢慢吃。这家商店楼上是吃茶打牌的,所以一直是开着门。 梁宁很少来这种黑漆漆、脏兮兮的破巷子,他避开地上的水坑和垃圾,看向门前留有的几个杂乱的凳子,还是选择了站着。 有水的地方蚊虫滋生,梁宁细皮嫩肉的,手臂上被叮了好几口,他忍不住催促苏乙:“喂,你吃个雪糕怎么要那么久?” “你管我,我爱吃多久就吃多久。” 苏乙打完工就想来一根甜甜的雪糕慰劳自己。 “谁要管你!要不是因为谢斯聿,你以为我会和你这样的人呆在一起?我哥不可能消失那么久的,他肯定和你有关系!”梁宁嘴上不带闲着,一直叭叭叭,苏乙好想拿臭鞋子塞进他的嘴里。 苏乙点头应了一声:“你说的对,我确实希望你哥能和我发生很亲密关系。” “你不要脸!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我还能说出来更恶心的,你最好是离我远一点。” 最终因为受不了蚊子叮咬,梁宁愤愤离开了。 梁宁的频繁出现让苏乙开始担忧,因为梁宁看起来真的会去派出所报警,于是这天回到家,苏乙一个人在厨房翻翻找找,他把谢斯聿的手机藏在了犄角旮旯里,伸着手翻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找出来。 手机是找到了,但是完全不知道密码。 苏乙这个瘸子对于囚禁了谢斯聿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忐忑不安的心情,但是如果没有了梁宁,他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全怪那个烦人的梁宁。 姜绵这天约他去理发店见面,苏乙又忘记了这点不快,开开心心地出门了。 “就是互勉你听说过吗?”姜绵问他。 苏乙摇摇头说:“没有。” “有些学徒为了做发型做模版,会找模特染发的,我约的就是这家。”说着就把苏乙拉进去了。 原本只是姜绵一个人染发,而后店员看到了跟姜绵同行的苏乙,虽然是个走路不稳的瘸子,但长相还算不错,正好最近缺男模特去,便游说他一起做。 苏乙对于自己的黑色秀发是很满意的,刚开始还摆摆手:“不用了谢谢。” 理发店的店员不仅很会洗头发,也很会跟人洗脑,“又不用花钱的,免费的啦小弟弟,给你染了头发后你只需要配合拍照啦。” “还是算了吧。” “哎哎哎,试一试嘛!你难道还要顶着这个呆呆的发型吗?苏乙,你真的需要改造一下!”姜绵也开始拉着他一起染发。 “是呀,保证给染的焕然一新。” 事实上,苏乙对于免费的东西真是毫无抵抗力,错过这家店便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于是他点点头说:“那…那就染吧。” 他和姜绵头对着头挑选了好一会儿的发色。人总是对于未知、被自己过度意淫的场景保持着天真、美好的想象力,以至于苏乙一夜未归,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谢斯聿这晚没有怎么睡。他的作息时间几乎都不知不觉地跟着苏乙走了,经常是等苏乙回到家噼里啪啦地收拾完东西后才开始入睡。 对于苏乙和姜绵已经亲密到在外面过夜的程度,谢斯聿不是很理解。苏乙可真是个沾花惹草的人,做什么都没有节制,玩一个小游戏可以每晚都坚持到深夜,做那种事情贪恋也很重,……和姜绵呆在一起更过分,这都快早上了。 家门忽然间从外而内被打开。 谢斯聿没有抬起头,照平时的时候,苏乙肯定是大喊一声“我回来啦!”,然后迅速贴过来跟自己说一大堆没有营养的废话。但是今天一片冷清,除了门发出咔嚓咔嚓的难听的声音,便再也没有任何活物动来动去的声响。 谢斯聿忍不住望过去,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疑似苏乙的红毛混混。 苏乙像是在这一路忍了很久很久,眼睛因为憋着那股绝望的劲儿,肿肿的很难看,双腿似乎也老化了,他本人顶着一头深红色、飘逸的杀马特头发,心如死水地站在那里,表情呆滞又悲绝。 这头发红得让人不忍直视。 “你…你干什么了?”饶是谢斯聿也很震惊。 “你不要问了…….”一瞬间,苏乙费力地踢掉了鞋子,然后以怪异踉跄的跑姿,把门重重关上,但是卧室和客厅还连着谢斯聿的锁链,于是门砰地一声又毫无气势地又再次打开了。 苏乙扑到卧室的床上发出了长久的嚎啕大哭,是那种追悔莫及,悲痛欲绝的悔恨之泪。 良久,他的哭音慢慢消退,谢斯聿这才推门而入。 这顶头发在谢斯聿眼里更是刺眼,在此时,他产生了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慢慢增生成莫名其妙的怒意来,明明那是苏乙自己做毁了的发色,按照他们畸形扭曲的关系,苏乙想做什么谢斯聿都没法管。 可是谢斯聿心里某个地方像是也跟着缺失了一样,相比之下,苏乙原本的头发是很好看的,偶尔q动所致,谢斯聿也会忍不住抓一抓他软软的头发。 但仅是过了一晚,这看着比本人乖巧很多的头发就被人糟蹋了。这怎么能够让人忍受? “别哭了,起来。”谢斯聿走过去,想扶起他那头丑陋的脑袋。 但是苏乙连忙拿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苏乙。”谢斯聿也有些不耐烦了。 “你先不要碰我的头。”或许是被理发店学徒整出阴影了,苏乙此时非常抗拒有人摸自己的脑袋,他如今沉浸在无边伤感的大海里无法自拔。 “我不碰。” 随后苏乙慢慢坐起来,一手攥成小拳头捂着自己的左眼,另外一只眼睛悄悄观察谢斯聿的表情。 谢斯聿看着在白床单里都在泛红,鲜明度过分炸裂的头发,简直是想狠狠揉一揉他的脑袋。他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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