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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听闻此讯后,高氏在后宫打砸了数不尽的名贵瓷器,指着萧元征大骂:“不识好歹的东西。狐媚子生出的贱种也会那蛊惑人心的手段,从前让你放任他自生自灭,你偏要养痈遗患,他来日越过了你去,你当如何!”
萧元征早已经对这样的场景麻木,语无波澜说:“元景不会。”
元景一派少年心气,这些年又被他惯得率性骄纵。其他兄弟忙着在朝中结交官员,争名夺利,唯有他一个通透如琉璃,哪怕得了父皇嘉奖,也全然没有别的心思,一下朝就巴巴地捧着求来的赏赐跑到东宫,邀功似的冲他笑:“大哥上回多看了此物好几眼,我便向父皇讨来了。你瞧摆在哪里合宜。”
高氏听了更加暴怒。
她死死盯着儿子冷漠的脸庞,觉得他一日比一日肖似龙椅上的越帝。一样的薄情,一样的冷酷。
越帝爱宁妃鲜妍美丽,温柔娴雅,厌憎她人老珠黄,阴晴不定,连她的儿子都被萧元景迷惑,万般维护那个贱种!
她恨得想生啖陈氏母子的肉,这份怒气转移到萧元征身上,她想像年幼时那样,用涂满丹蔻的手用力掐他脖子,发泄怒火,逼迫他认错,或者让他去佛堂跪两日不给饭食——然而怒不可遏地走到他跟前,却发现萧元征不知从何时起已经远高于她,垂眸不辨喜怒,安静看着她的时候,竟有几分森冷的压迫感。
高氏一时被震慑住,睁大眼瞪着他,甚至忘了言语。
萧元征冷静说:“母后累了,早些休息吧。”
得到主子的命令,原本不听不言的内侍和宫女顿时一拥而上,强行“搀扶”高氏回里间休息。
安静不多时,背后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嚎哭,和痛骂他不孝的声响。
“……”
萧元征缓缓合上眼,心中荡不起半分波纹。
从他记事起,这座皇宫的氛围就是这样的。
无论父皇、母后,还是宫人随从,所有人脸上都蒙着一层灰翳,随着经年日久,灰翳越结越重,逐渐把他们原本的面容遮盖。
于是人都成了伥鬼。
萧元征曾经以为,萧元景是不一样的。或者说,他以为他有能力护着萧元景,不会让他变成这样。
但只是半年后,陈家的灾祸就彻底击碎了他的傲慢和自以为是。
……
临安下大雪那一日,皇后宫中难得的清静,没有争吵也没有摔打东西的声音。
高氏正交代侍女,新得的那批绸缎做什么样式的衣裳,见萧元征未经通报就大步走进,面上还挂着慈和的笑意:“不是说这次巡查要月余吗,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一路冻坏了吧?快去把太子的斗篷解开——”
萧元征径直打断她的话,挥退了宫人,沉声问:“陈将军的事,是舅父指使人做的?”
听闻此言,高氏的笑容瞬时僵硬在了妆容精致的脸上,过了半晌,才说:“你这孩子,胡言乱语什么。这和你舅父有什么关系。”
顿了下,又皱起眉,快速道:“你是不是听旁人调嘴弄舌了,那小贱种求到你这里来了?早知今日,本宫当初就应该……”
可萧元征是她亲生的儿子,怎么可能看不出她镇定表象下的慌张和犹疑。
一路强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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