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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道:“好,一言为定!”
“我回去就找人安排,定好时间再告知你们。”
—
太子殿下果然信守承诺,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催促过他。
这日清晨,崔郢去了显庆殿早朝。谢南枝一人在院落里浇花,忽然听闻身后轻微的脚步声。
他回过头,就看两个暗部影卫打扮的年轻人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神色犹豫。
见他看过来,其中一人才上前抱拳道:“见过公子,敢问公子现下是否有空?”
谢南枝略有些意外,放下了喷壶,问:“怎么了?”
影卫垂首道:“如果您愿意的话,皇后娘娘想请您去未央宫一叙。”
……
孟皇后选定的地点在一处湖泊旁的水榭,亭台三面临湖,一半濒水,一半倚岸。各处均挂有飘飘的纱帘,外人来了,也看不清里头说话的情景。
为他引路的大概是梁承骁留在孟皇后身边的影卫,到了湖边就完成职责,悄然不见了。
两名侍女为他撩开纱帘,神情恭谨地邀他进入。
不算上次在皇宫的擦肩而过,这是谢南枝头一回见到梁承骁的生母,北晋的中宫皇后。
对方一身常服装束,坐于主位,显得从容威仪,眉眼与梁承骁肖似,只是轮廓更缓和一些。
原本有宫女在旁侧摇扇送风,见他进来,略施一礼后安静退下了。
皇后毕竟是长辈,谢南枝带过一眼,就识礼数地低下了头。心道都说外甥像舅,光看母亲的相貌,便知太子和那位戍北的孟将军大概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与此同时,孟氏也在不动声色地端详着面前的年轻人。
梁承骁上次说爱重这位新纳的郎君,孟氏还以为是他想搪塞指婚,所以随便诌了个幌子,尔后特意旁敲侧击了几次。
起初梁承骁的态度确实散漫,她问了一两回都是被潦草敷衍,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似乎变了许多。临去往滕山之前,还特意进了一趟宫,请求她在自己离京的时候留意关照谢南枝一番。
二十多年的铁树终于开了花,孟氏十分惊讶,因此也对谢南枝更加注意了一些。
身为母亲,她其实并不愿见儿子找个男人做伴侣。
其他也就罢了,梁承骁作为太子,日后注定要坐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前朝也有立男后的例子,但哪个不是顶着朝野巨大的压力,承受无数纷繁的议论。
怀着这样微妙不赞同的心情,真正见到谢南枝的时候,她着实怔了一怔。
仅凭先前得知的种种消息,她原本先入为主地以为,这名小郎君应当是聪明有野心之辈,凭着精湛的医术得了太子青眼,再一步一步叫太子倾心。因此也猜测此番避过梁承骁,请他过来叙话,对方大概不是局促约束,诚惶诚恐,就是殷勤地想讨她喜欢。
——但谢南枝显然不是这两者中的一个。
他的态度平静自然,不骄不矜,举止虽有礼节,但不至于谨慎拘束,仿佛不是在见夫婿的母亲,一国皇后,只是碰见了一位寻常长辈。
孟氏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语气也不自觉地温和些许,说:“坐吧,不必紧张。本宫今日唤你来,就是想同你说说话。”
“本宫听太子说起过你的不少事情,知道是你解开了阿红花和合香,帮助了我们孟家良多。”她叹道,“光是这两件事,本宫就一直感激于心。”
谢南枝摇了摇头,说:“殿下对我多有照拂,相较之下,我只是在行力所能及之事,不值得您挂怀。”
他说这话全然出自真心,没有半分居功自满的意思,似乎这是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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