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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孟皇后眸底的情绪冷了冷,假作顺从说:“太子顽劣,臣妾又是个不通外事的妇人,他的婚事,自然是听从皇上这个做父亲的安排。”
晋帝果然被这话哄得开心,愈发认为孟家识大体。
但关于太子妃的人选,他确实没想到家世过得去,不能为太子提供实质助力,又软弱好拿捏的。况且近日他越来越觉得懒怠,不乐意动脑费心,于是挥了挥手,随口道:“今日朕乏了,下次再议吧。”
孟皇后没有多说什么,应了一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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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宫历经了晋皇室几代才建成,占地宽广,设计精心,随处可见亭台楼榭,山水沧池。金铺玉户,青锁丹墀,奢华与辽阔之甚,比起上京的皇宫来也有过之无不及。
晋帝与宗亲住在正中的未央宫,其余臣子及家眷则居于外侧的楼台庭院,形如众星拱月。每日清晨时,朝臣如同在京城一样,前往皇帝理政的显庆殿朝会。
崔郢没有带家仆出门的习惯,一人独居难免不便,谢南枝与公良轲一道,帮着他收拾了些行李,顺带将在木匣中闷了一路的经文书册拿到院子里,见一见太阳。
就在两人安置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看院门口来了两个面生的人。
为首者是个锦衣玉冠的年轻公子,即使在初夏时节仍围一件披风,脸色带着长年不见光的苍白,偶尔听得几声咳嗽。另一人大概是他的随从,毕恭毕敬地垂首立于他身后。
公良轲一见到对方,表情就微微地变了,隐晦地冲谢南枝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往后稍,才主动迎上前道:“见过燕王殿下,不知殿下前来,是为了……”
——燕王。
今日坐了太久的车,谢南枝原本还有些困乏,直到听见这个名字,意识才陡然清明起来。
他顺着公良轲的视线看去,恰好撞上对方笑吟吟的眼睛,正在饶有兴味地打量自己。
但一瞬的工夫,这目光就移开了,似乎只是个无意中的巧合。
那被称作燕王的年轻人道:“这是崔大人的住所吧。无意叨扰,本王住的宫室就在这隔壁,本想着来附近转转,不成想,竟和崔大人成了邻居。”
公良轲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回答,迟疑道:“隔壁?您不是住在——”未央宫中吗。
话音未落,燕王就笑着摇了摇头,一副平易近人、毫无架子的模样:“本王一个人清净惯了,住在宫里反倒受那条条框框的拘束,在外躲清闲正好,就搬出来了。”
说着,顿了一息,又像是刚刚才看见谢南枝似的,神情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探究,问:“这位是?”
公良轲早前听说过这位燕王殿下的一些传闻,因此对他心存许多防备,他本不打算让谢南枝掺和进这些事,但对方都直白问出了口,想糊弄过去都不行,只好说:“这是老师的关门弟子,谢生谢南枝,您先前大概没有见过。”
见两人都看向自己,谢南枝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不卑不亢道:“燕王殿下。”
燕王像是有些惊讶,回想了片刻,才笑说:“原来是你,久仰大名。当初那广为流传的讨张氏十罪檄就是你作的吧,本王有幸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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