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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皇后也皱了皱眉,不虞地看她一眼,隐隐带几分审视。
没瞥一眼地上跪着的人,梁承骁摩挲着白瓷温润的釉层,漫不经心道:“你对清河王一家倒是关注。”
“要不然,孤做这个主,将你嫁到清河王府里,给那郡主做后母,也全了你一片关切之心。”
“……”
连翘伏在地上,心中惊惧万分,发抖道:“殿、殿下饶命,奴婢万不敢有那种心思。”
“奴婢一心只想伺候皇后娘娘,千、千万不要把奴婢送走。”
要知道那清河王年近六十,模样肥胖丑陋,听说还专喜欢豢养玩弄貌美的少女,不小心玩死了,就给亲属一大笔钱——她要是进了那种地方,恐怕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下。
她丝毫不怀疑太子真的做得出这样的事,遍体发寒的同时,忍不住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边的皇后,希望她出声替自己解围。
却不想,孟氏端坐在桌案边,看着她一遍遍把头磕在地上,神色平静,一言不发。
等到连翘快把额头都磕破了,梁承骁才置若未闻地喝了口茶,道:“说起来,儿臣还没告知过母后。”
“儿臣最近新纳了一人进宫,心中十分珍惜爱重。改日有机会,再把他带来给您看。”
孟氏看他敲打完婢女,忽然听得这么一句,涂着丹蔻的手差点握不稳瓷杯,惊讶瞧他。
梁承骁倒是风淡云轻的样子,哂笑说:“所以那些胭脂俗粉,就不要带来污了孤的眼睛了。”
—
景恒宫富丽宽敞,四角均置有盘凤纹样的圈足香炉。
那受过连翘吩咐的小宫女离开后,立刻取出了炉中用以点燃的香粉,先熄灭炭火,尔后小心地扫尽了烧完余下的香灰。
如此仔细地处理干净所有痕迹,她将香粉放置在小盘里,趁其余宫人都在殿里侍奉,无人注意她的动作,悄悄溜出了宫去,想把东西倒进花圃里。
只是才找到一处隐蔽的角落,还没来及付诸行动,就听身后一声不轻不重的:“……你在干什么?”
宫女惊了一跳,一回头正好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容普通的青年,看打扮应该是宫里的内侍,正饶有兴致观察她倒进土壤里的粉末。
太子如今就在宫中坐着,她心底慌张,下意识忽略了对方的仪态气质与寻常宫人完全不同这件事,强撑起架子,教训道:“干你何事?你是哪个宫的,活干完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见她色厉内荏的样子,对方挑了下眉梢,没有答话,负着手闲庭信步上前。
宫女惊惶地要驱赶他,一抬眼表情却像见鬼似的,瞧见了他身后点头哈腰、毕恭毕敬跟上来的来喜公公,腿霎时软了。
她自知此事暴露的后果,冷汗涔涔的同时,脑子里唯一一个念头是拔腿跑掉。
刚转过身,青年叹了口气,在她身后说:“抓住她。”
不用他吩咐,来喜也看出了不对,几个藏在暗处的影卫一拥而上,身手利落,牢牢控制住了宫女。
青年在她停留过的地方弯下腰,指尖捻了一点尚未被泥土掩盖完整的粉末,放在鼻下闻了闻,顿时含义不明地“啧”了声。
来喜和影卫都紧张地盯着他,生怕这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但谢南枝最后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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