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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
掌心里的布老虎针脚粗劣,色彩俗艳,呆头呆脑,正是小孩子们最喜欢玩的那类玩具。
可是,慕朝游的旧居又怎么会有小孩子的玩物?
那布老虎拿在手里又轻又重,重如千钧,王道容的腰立刻便被压弯了,又轻得好像一片羽毛,压不住他轻飘飘的魂灵。
王道容怔怔地,忍不住出神。耳畔不由浮现出于芝昨日对他说的那一席话来。
“慕娘子大概是四年前来到武康的,来的时候身边抱着个女婴,说是夫家外出行商时被流匪劫杀了……”于芝越说越心虚,忍不住去瞥王道容的脸色。
老情人另嫁他人,生儿育女,作了寡妇——这搁哪个男人头上都不痛快啊。可当时王道容清清冷冷,平平淡淡地应了,面上不露声色,翌日一大早便赶了过来。
他来这里便是为了探寻她的过往,找有关那孩子的蛛丝马迹。
于芝一见王道容捧着那布老虎变了脸色,心里就道了声不好。
可再细觑他神情,王道容面色惨然如雪,可脸上却挣过狂喜、痛悔,种种复杂难解的情绪。
那个女婴到底是谁?
慕朝游当初留给他的那个锦匣又是什么?
王道容觉察到自己捧着布老虎的指尖在抖。他眼前好像浮现出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玩布老虎的情形。
那双眉眼,那鼻子,嘴唇,那女孩子赫然是他与慕朝游的小怪物啊!
他心尖都忍不住发颤,血仿佛也是热的,化作一汪暖流洋溢在四肢百骸。他的骨血与慕朝游的骨血交融在一起,最终捏成个她。
他早该想到的。
朝游心软,又怎会狠心流掉他们的孩子?
她当初留下的那个匣子里装得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未可知。曾经因悲痛太过而一叶障目,而今恍然大悟,才觉疑点重重,自己却当局者迷,尽信无疑。
冤有头债有主,她送他的那个锦匣报复的是他这个恶人。
而小怪物是无辜的,她没有迁怒小怪物,她选择将她生下来。她不愿她认亲,宁愿一个人抚养着她。
世道多艰,她们母女二人又是怎么过来的?
王道容再一想到这小院的清贫,顿觉心痛如绞。他阖上眼,努力地定了定心神,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慕朝游求证。
他一刻也不能多待了,他们一家三口已分别够久了,王道容径自出了小院,登上马车,回到县廨。
慕朝游正临窗练字。
她如今被困在县廨后院,外头兵荒马乱,能够打发时间的娱乐方式少得可怜。
战事未平,王道容也忙得脚不沾地,每日大半的功夫都在外奔波,今天又是一大早就出了门。
慕朝游并不关心他到底又去了哪里,只要他别来折腾自己,她就谢天谢地了。
刚写完一页,她正要续写第二页时,倏地,门被人从屋外推开。
慕朝游顺势一看,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王道容安静地站在门前,唇角含着奇异的,满足的微笑:“朝游。”
慕朝游的心里蓦地涌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王道容收起笑,定定地注视着她:“我今日听到个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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