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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悬月屏退了那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将那人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表情殷切,大有推心置腹之意,“实不相瞒,郎主前不久被人骗吃了五石散,如今又被鬼气所感……阿酥,我瞧出来你似乎略通阴阳术数,你是个好孩子,求你帮我去瞧瞧他!”

慕朝游怔住。

……她虽略通术数,但不懂医术啊,更不懂五石散和鬼气对人造成的影响,既然有王道容这个专业的在,何不去找他?

张悬月的手握得紧紧的,勒得她指骨发痛,对上她诚恳的视线,慕朝游忽福至心灵般地明白了她的暗示。

她不懂医术,但是如今已略通人心。张悬月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但意思已经一览无遗。

四周蝉鸣细燥,前院隐约传来人们奔走的脚步与说话声。

慕朝游安静地伫立在夜色中,她似乎挣扎了很久,又似乎只思考了一剎,在这一片喧闹之中,她听到自己的嗓音,吐字很清晰,也很坚定、像清晨的湖浪,推动她奔向未知的彼岸。

“好。我这便去瞧瞧。”

王羡将自己关在澹楼的书斋里,那个仆役打着灯笼领着她上了楼,停在门前口称张娘子放心不下派了身边的女侍来。

书斋里静静地,隔了一会儿,才传出男人急促的吐息,往日清亮的嗓音因为隐忍喑哑得令人心惊。

王羡浑身发热,将自己埋在榻上,艰难回复,“不见,谁都不见——”

那仆役给了慕朝游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慕朝游想想,径直走上前,扣响了房门,“郎主?”

她的嗓音犹如一汪清泉流泻进了王羡耳中。

-

喧闹已经渐次平息。

王羡误食了五石散,方才以一介凡人之身勉力指挥众人疏散撤退,已近乎耗空了他所有的精力。余下的应酬善后工作只能暂且交给王道容。

谢蘅跟随在王道容身侧,目睹他打着一盏灯笼,有条不紊地一一俯身行礼、道歉、安慰,神情甚恭,意态柔和。

这本来就是几个吃醉了酒的糊涂蛋闯出来的祸事,此刻那几个人满面羞惭,扭过身以袖掩面,不论如何也不肯松手。

众宾也非黑白不分之辈,更站起身回礼。

周泰叹息:“这哪里是你的错处!若无芳之你今日挺身而出,力降群魔又怎么会有我们这些老骨头平安无恙!”

王道容不卑不亢,容色平静,一揖到底:“明公太过客气。此事出在我家中,便是寒舍未曾尽到护卫之责,令诸位大人受惊了。”

周泰安慰他两句,又仿若记起一事来问,“对了,贵府有个女婢……也略通阴阳术数?”

王道容不动声色地听了,“明公是说阿酥?”

“对,正是她!方才闹起来,多亏她一人一剑护我们性命!此等忠义的小娘子,定当好好嘉赏才是!”

王道容闻言只满口答应,“小子记住了。明公今夜受惊,且好好歇息罢,余下诸事不妨等明日再说。”

待王道容走出客房,一直默默无语跟随在侧的谢蘅,方才开口问,“你知道了?”

他问的自然是刚刚周泰口中的慕朝游,与方才二人未竞的话题。

王道容“嗯”了一声,“原本只是猜测,而今——”

谢蘅:“而今?”

王道容驻足,淡淡说:“而今是确信。”

夜风吹动他掌心烛火微漾。少年乌发飞扬,眉眼认真清淡,但没人敢怀疑他此刻言语中的份量,越轻描淡写越见惊心动魄。

谢蘅也没有怀疑。

他顿了半秒,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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