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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问出那个盘亘在自己心底已久的疑问:“他没有欺负你吧?”
慕朝游初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怔了一下,想明白之后不由啼笑皆非。
“你就这样想你爹的?”
王道容:“……”
怀疑他爹轻薄小姑娘这件事,对他而言毕竟有些难以启齿。
如果说王道容此前只是有些不适的话,慕朝游此刻的目光则让他浑身都感到不舒服起来。
她抱着书,有些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尚未吭声,她却已笑问道:“你说的欺负具体是指?”
王道容不言。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那夜之后发生在慕朝游身上的变化。
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或许是发自本心,亦或是她刻意为之,在男女情事上,她变得更为主动、轻蔑、满不在乎。
她眼底含着淡淡的嘲弄,像在嘲笑一个纸上谈兵的孩子。
王道容心中微感不虞,他面色微冷,却仍表现出了克制。
桂树下的两个人剑拔弩张地对立着,谁也没移开视线,谁也不肯服软。
王羡站在书楼上,能清楚地瞧见树下这一对年轻的小儿女。
这二人方才前后脚步出书楼,如今正站在桂树下说着什么,凑得很近,远远望去,都是花一般娇嫩的年纪,浑如一对玉雕成的璧人。
王羡心里轻轻一沉。
既不解王道容竟会屈尊纡贵地停下脚步与慕朝游说话。心头更是飞快地掠过一点自己也不懂的情绪。是羡慕,还是妒忌?
是了。凤奴才与慕朝游是同辈人。他已经是凤奴的父亲了。
正在这时,阿簟走进来放了一沓请帖书信下来。
妒忌儿子这也太荒谬了,委实不像话。王羡皱皱眉,强压下内心淡淡的不快,收回视线,转身离开窗前。
王道容冷冷相对,慕朝游却还不肯放过他,她眉眼一弯,口气暧昧,但容色却很冷清。
她用书轴轻轻拍了拍他嫩白如栀子的脸,笑着问,“你说的欺负是指这样?”
书轴一点点掠过他的眉眼,“还是这样。”
挑起他的下颔,“亦或者这样?”
王道容的眼睫猛地一动,克制已经到了临界点,他反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他双眼深黑,清楚地倒映出她半含奚落的神情。
慕朝游当然也紧张,紧张得手心微微沁出汗来,但在这长久地对视着她不能落了下风。她故意冷着脸,挑衅般地回望。
王道容眼睫又动了动。
她清楚地知道他瞧不起她,或许有关贞洁,又或许无关。否则他那天便当与她发生了关系,又为何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叫她进府为奴为婢。自那日之后他待她的态度便轻慢许多,颇多狎昵。
他生理性地控制不住地为她吸引,又使出浑身的力气对抗这种最为浅薄的吸引。
王道容静静地凝视着她丰润的唇瓣,漆黑的眼底里如火一般跳了跳,他几乎快要克制不住地吻落下来。
但他不经意间忽然撞入慕朝游的视线,那双琥珀眼里,如漾一泓秋水,很清明。她的冷静让他的意乱情迷霎时清醒了过来。
王道容略微松开了对她手腕的辖制,目光静静地掠过她的额发,眉眼,似乎将她纤毫毕现地研究了个透彻。这才忍着气一把推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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