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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安慰说:“顾公也是关心你。”

顾妙妃揪着衣袖,露出个苦笑:“我知道,只是……只是,咱们到底缘浅了。”

她是喜欢王道容的,当顾锡跟她说婚事还是作罢了的时候,顾妙妃伤心遗憾了好几日。

但她又能如何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婚事只能听命父母的安排。

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大胆将王道容约出来与他郑重地道个别。

顾妙妃一直在说,她唇角挂着淡淡的苦笑,怀念着幼时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王羡第一次带着王道容来做客,小小的少年,穿着白衣,粉雕玉琢的。

当时他一个人在园子里玩耍,她看他好看,以为他是个小姑娘,好奇地跑到他跟前,问他叫什么名字。

小小的王道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吭声,两丸玉珠般的眼底已经有了目空一切的矜傲。

她当时觉得,他真有意思。

顾妙妃说得很动情。

王道容眼睫动了动。她到底说了什么,他其实一点儿都没听清。

倒是那个戴灵宜有些恨恨地瞪着他,一副为顾妙妃打抱不平的模样。

王道容平静地瞥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戴灵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涨红了脸。

回去之后,看顾妙妃郁郁寡欢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依我看,不嫁他才是最好的!”

“在外面蓄妓养妾算什么好东西。”身为顾妙妃的闺中密友,戴灵宜也是听说过慕朝游这一号人物的。

顾妙妃:“你别瞎说,慕娘子和他不是这样的关系。”

戴灵宜的母亲就是建康出了名的悍妇,她父亲纳妾,她母亲提着菜刀一路追杀过去,享誉了整个建康。

母亲彪悍,也养出了个女儿斗牛似的个性。

戴灵宜骂道:“你傻啊,都住了那么长时间了,你真信他们之间没发生过一点事?我看他家是老早就想解了这门婚事了,怎么你父亲一上门他家就同意了?”

这一句正正戳中顾妙妃的心事,顾妙妃没吭声了。满脑子都想到刚刚和王道容见面时的那一幕,对于这门有缘无分的婚事,王道容表现出了出奇的冷静与淡漠。这让顾妙妃心里怎能没个疙瘩?

戴灵宜说:“不结就不结!就是实在是可恨!可恨我刚才没一杯茶泼到他脸上去!还有那个什么慕朝游,若是让我遇上了,我定要撕破她的脸给你出出气!”

至于为什么刚刚没这么干,当然是琅琊王氏地位超然,又怎是他们这些二三流的士族能招惹得起的。

刘俭也得了消息。

专门跑过来就为了王道容说这一句话,“退得好啊。”

“我看你和顾娘子就不是一路人,到时候成了亲也是怨偶。”

王道容冷淡应道:“这不是正合你心意?”

刘俭大笑了一声。

刘氏如今被半架上了保皇一脉,自然是乐见其成琅琊王氏与江东士族之间联不成这个婚。

别说联姻了,刘俭心道,只盼着打起来才好呢。

心情一好,刘俭大手一挥,又拉着王道容要去喝酒,“我请客。”

王道容:“谢蘅呢?”

刘俭:“嗐,袁夫人这些时日身子不爽快,他忙着在他娘跟前尽孝呢。”

谢蘅家中的情况,王道容也是知晓的。

他母亲当初生他难产,长大之后,他容貌酷肖其父,因而得父亲的喜爱,只是他爹越喜欢他,袁夫人便越厌恶他。

再后来他那个荒唐的父亲,南渡时倒是为了救谢蘅的性命惨死在了胡人刀剑之下,袁夫人孤儿寡母不容易,因此记恨上这个儿子,觉得他不祥,只偏宠他弟弟谢芜。

谢蘅也曾问过他们,这个世界上当真有不爱自己儿子的母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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