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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不知道韩氏怎么想的,老想着把她跟魏冲凑一起。刚开始慕朝游还没觉得,但自她伤后,魏冲一天几乎要跑来三四趟。她才渐渐觉出不对劲来。
他酒肆就不用照看吗?少了个青壮劳力,魏韩夫妻忙得过来吗?
每次魏冲都会说,是他娘叫他来的。
少年是很老实的,没什么心眼,她问什么就答什么,待她也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分别。
慕朝游当然不会以为魏冲是喜欢自己,如此一来,那极有可能便是韩氏在乱点鸳鸯谱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跟韩氏说这件事,只能放任魏冲一趟接一趟地往她家里跑。
总归等魏巴腿好之后,她就要辞职了。慕朝游叹了口气,心道,就随它去吧,韩氏既没点明,这也不是什么好开口的事。
正思量间,门口忽然传来“笃笃”两声敲门声。
没等到回应,顿了一会儿,又是“笃笃”两下,很耐心,也很沉稳。
慕朝游讶然抬起眼,丢了粽子,走了过去,“谁啊?”
待看清门前站着的人之后,她愣了一下,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王郎君?”
王道容正站在门前,手还保持着叩门的动作。
少年乌发白衣,静悄悄地站在春风中,身边栽了一株柳树,融融灿灿的春光水波一般在他脸上一晃而过,照得皮肤清透,眉眼如春山迢迢。
微风托起他宽大的双袖,他身姿清瘦,便如同春日里最鲜嫩的柳叶。少了几分艳色,多了几分清雅。
“慕娘子。”瞥见她来,王道容神色镇静地收回手,朝她略点了点头,行礼道好。
慕朝游:“你怎么在这儿?”
王道容的目光如柳叶般宛转飘落到了她的脸上。
见她惊讶地在门口立着,乌发在阳光下泛着毛绒绒的金边,一双眼如白水一般干干净净的,那一弯雪颈子被阳光照得极白。
王道容目光如水静静凝睇着,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在那雪白的肉皮下,鲜血仍在汩汩流淌吧。
舌尖也随之泛起一股芳香腥甜的滋味。
很奇异地,再看到慕朝游时,那曾经日夜困扰他的杀意已经无影无踪了。随之升腾而起的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燥意。
王道容略定了定心神,嗓音温煦地开了口,“前几日累娘子受了伤,今日特来探望。”
说着便将手中的药包亲自递给了她。
慕朝游愣了一下,婉拒说:“多谢,但我肩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暂时也用不着这么多补药,给我也是白白浪费了,郎君不如用到更有需要的人身上吧。”
王道容:“都是些益气补血的方子,日常吃也没什么打紧的。”
慕朝游没办法只能收下,又问:“不知顾娘子情况如何?”
王道容一怔,心里霎时间说不出什么滋味。
难道慕朝游以为他只有在取血时才会来寻她吗?
王道容静望着她,“娘子以为容今日是为令嘉登门不成?”
慕朝游有点儿惘惘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王道容抿紧了唇角,一言不发。
慕朝游自知失言,忙说:“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道容垂眸摇了摇头,容色有几分黯淡,“不。”
“令朝游有这样的误会,是容该反思自己平日里的所作所为。”
慕朝游迟迟不返,院子里的吴婶子觉得奇怪,忍不住冲着门口遥遥又喊了一嗓子:“谁啊。”
慕朝游下意识拔高了嗓音回:“没什么。”
怕吴婶子追出,她犹豫了半秒,又补道,“货郎!”
吴婶子:“货郎?”
慕朝游:“嗯、嗯,婶子不必出来,我打发他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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