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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游看王道容的目光如其他女郎瞧他是如出一辙。
闪烁的,不安的,羞怯的,懊恼的。
王道容也觉察到了慕朝游的小女儿情态,未免冒犯,只作不知。
两人相熟起来后,慕朝游也大着胆子试探他过去的生活。
她问起他不忘捡走的那支竹笛。
“你会吹笛?”她明知故问,其实心里很想听一听王道容吹笛。
他欣然颔首。
她犹豫的模样令她的心思浅显得一览无遗。他却不曾顺水推舟,全了她这个小小的心愿。
直到慕朝游大胆问:“你能吹一首吗?”
她并不知道对于王道容这类世家子而言,她的行为可称得上冒犯。
阮籍之辈不问贵贱,有求必应,是真名士,却毕竟罕见。
绝大多数世家子绝不肯轻易为乐工事,更遑论慕朝游她疑似胡汉混血,寒庶出生。
昔年,戴逵善属文,能鼓琴,太宰、武陵王晞闻其善鼓琴,使人召之,逵对使者破琴曰:“戴安道不为王门伶人!”
王道容破天荒地地也没拒绝,心平气和地问:“女郎想听何曲?”
慕朝游对这个时代的曲目全无了解,她诚实地摇摇头,“我不懂曲,郎君尽管吹便是。”
王道容略一思忖,当即横笛于前,意舒神缓,援笛一曲。
笛声清越婉转,既如高山流水般高峻出尘,又兼具一咏三叹的柔情,一时之间飘浮于苍穹之中,一时又散入秋风万里。
慕朝游抱着膝盖仔细聆听听得不由有些痴了。
他们一路风尘仆仆,风餐露宿,幕天席地,唱着歌,吹着笛,痛饮着美酒,有这个王家子在侧,将危途也狂悖浪漫成春日游。
第005章
伴随着玉盏被最后一滴血装满。少年手持白帛替她轻柔的擦干净了腕上残余的血迹,又撒上一层细细的药粉。做这些事时,王道容亲力亲为,未曾假于人手。
每次献完血之后,慕朝游都会觉得疲惫、寒冷。
王道容告诉她,那是因为献血的时辰设在了在十五日夜半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唯有此时炼出的药药效最强。
她在此时受伤,阴气易入体,更需要休息。
慕朝游是觉得一个月献一次血,她可能献出了贫血。
王道容细细觑她的神色,见她兴意阑珊,神情疲倦,便不再多打搅她,道了声抱歉之后,吩咐小婵等人上前伺候她就寝。
慕朝游又冷又倦,在小婵的帮助下,缩进厚厚的被褥中,上下眼皮挣扎了两下之后,便沉重地黏在了一起。
迷迷糊糊间,仿佛感觉到少年静静地坐在在她身侧,嗓音玉润般琳琅,“容在这里守着娘子,朝游可安心入睡。”
她用尽最后的意志力,睁开眼,看到王道容安静地坐在榻上,低垂着眼睫,朦胧出一个柔和的剪影,乌发若青云,衣袂曳地。
她松了口气,四肢迅速放松下来。
按理来说,在王道容拿她当诱饵算计她那次,她就该对他报以戒心,又怎会付出真心?
可是她太害怕了,穿越到陌生的世界,她像是无根的浮萍,迷茫惊慌无措。
阳间,战火连天。
阴间,鬼物横行。
她的生命危在旦夕,她的血肉被觊觎。
她只能像菟丝花一样紧紧依附着王道容。
为了报答他,为了维持自己在他心中的好印象,为了能更好地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为了能博得他的欢心,她毫不犹豫地作出了舍血的决定。
王道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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