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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教授无奈地看看她,但是倒也不催,她知道这是朱茗的天赋所在。
她是附在环境中的精灵,反应慢是她骨子里的抽离感。她的灵魂不在她的躯壳里,看到的东西也和常人大不相同。
*
那天朱茗洗完澡出来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看似是午觉,但是其实对她来说已经接近晚上九点。
眼镜蛇他们一天没旁的事儿,就剩花天酒地了,喝得烂醉也要去二场。有些对此不感兴趣的直接就走了,定期联系一下维持关系就已经算完成任务,陈盛也以没联系上女朋友心里担心为由,吃完饭就匆忙离开。
于是代驾开车,喝了酒的林禹成、陈盛二人就在后面坐着
陈盛没提分手的事儿,只说朱茗不愿意删帖,还跟他吵了一架。
和朱茗的描述大相径庭。
林禹成心下疑惑,但也不能直接说“你俩不是分手了吗”“茗茗说的不是吵架是分手啊”“哥们你得面对现实啊”。
原本听朱茗说的他还很乐意安慰陈盛,但看陈盛这个死不承认的样子,他心里又有些着急。
但陈盛比他更急,又急又丧,还疑惑不解:“你给分析分析,你们这些犟种脑子里都是怎么想的?你们不知道怕的吗?”
“就是不服呗,还能怎么想。”林禹成说着又把领带解了,勒着他不舒服,“茗茗是A大的学生,A大名头还是响当当的,眼镜蛇前面那风波刚过,正是他该低调的时候,要是敢再骚扰A大女学生,那我们俩是死的吗?没法子整他吗?”
老实说林禹成私心里还是希望朱茗能删帖的,这样对她来说最安全,但是他也不是不知道“气不过”是什么感受——辛辛苦苦创作出来的画,旁人一句话就给删了,任何一个有点骨气的人都忍不了。
可以说,哪怕眼镜蛇直接雇人把这个号子举报到封号,都比被逼删贴来得好接受。
不管怎么说,既然朱茗都这个态度了,画删不删这事儿肯定就是不能商量的了——她都能为了这个跟陈盛提分手,那林禹成肯定也不敢再触这个霉头。
那就只能从不删画的角度去考虑。
林禹成说:“眼镜蛇不会直接找茗茗的,他只会先找我们。找点借口稳住他,过两天万一茗茗画出热度更高的画了,她肯定会换置顶的,到时候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别在那我们我们的,眼镜蛇肯定是找我,我才是茗茗的男朋友。”陈盛现在明显对此非常敏感。
林禹成就只糊弄道:“这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现在问题落到咱俩这。我是无所谓,如果原来的圈子容不下我,我就直接往艺术领域发展,把资产全部往这边引,做转型。这个事儿我琢磨好久了,画廊、艺术生产商、艺术机构,把这些盘活了最后未必比我爸混得差。”
陈盛已经懒得去争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了:“你能不这么天真吗?你以为艺术领域就都是好人,都清高?画商那边我爸接触过,你以为油画价格不用营销不用炒的?你想找净土我跟你说找不到的。”
“那至少可以从这个圈子里出去吧?我明确地知道现在的环境我不喜欢,我改变不了那我就离开,不管下一个环境怎么样,总比在这儿憋死了好。”
“万一失败了呢?”
“做什么都有可能失败的。”
“可你就算换了领域,你也依然是经商,本质没有什么改变。”陈盛苦口婆心地劝着这个他自知劝不动的人,“等于你兜了一大圈子,费了这么多精力,最后你还是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你觉得有意义吗?”
林禹成静了静。
然后忽然又侧过去看着陈盛:“说实话这个我也迟疑过,所以才先开个画廊试水。”
“然后呢?这水你都还没试出来,就开始搞进一步规划了?”
“我就意思如果是为了茗茗,我是愿意跟眼镜蛇硬刚的,我没什么怕的。”林禹成摊手。
陈盛都给他整不会了。
林禹成便又把手放下:“而且你说转型意义这个事,我一开始也有犹豫,我担心搞到最后发展得不如以前好,做的事还一样心累。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同样是经商谈价钱,同样是心累,那要是新的领域对茗茗来说有帮助,你说我是不是就干得更起劲一点儿?我是不是就比现在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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