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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吧,菜要凉了。” “也好。”鹿鸣看和尚捧着饭碗也一脸委屈的模样,忍不住道,“裁你件好衣服而已,你不会吃亏的。” 澜止不是小心眼的人,对他笑了笑,小鹿既然相中了他衣裳上的布料,那就裁来用好了,总归是抄佛经,不算糟蹋。 两人吃完了饭,澜止收拾碗筷,鹿鸣在火炉旁边架了张矮桌,把布料平整的铺到桌上,舔了舔笔,一笔一划的写起佛经。 棉袍的里衬是米白色的绸布,印了些洒金暗花,上等布料,澜止当它是件好衣裳,其实也是好多年前的老款式了。 不过澜止这人穿衣做事都仔细,虽然水洗的有些旧了,可是布料依然干净柔软。 隐隐还有些冷梅和檀香味,很适合写经。 澜止收拾完碗筷,盘膝坐到鹿鸣旁边看他写经。 炉火烧的噼里啪啦,外头雪重风寒,屋里安静温暖,恍惚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来。 澜止本以为鹿鸣的乾坤袋里有经本,是要给他誊抄,没想到鹿鸣是默写。 鹿鸣写经时很安静,专注于经文,一卷书毕,点字落下,金光浮现。 鹿鸣搁下笔,挑了笑推给澜止看,而后又提笔写另一篇。 澜止难以置信的抬眸向鹿鸣。鹿鸣分明是用黑墨写的,可布料上的经文字字金光。 哪怕是他这种半佛之身,也写不出金光卷的佛经圣本。 澜止珍重的捧着金光卷,上面的金光合卷则消,开卷则现,绝非鹿鸣逗他玩的幻术。 若有寺庙能得这样一卷金光,定是镇寺之宝,举国闻名不说,信徒更是要踏破门槛。 而这样的珍宝圣本,鹿鸣写了两卷给他。 澜止像是受宠若惊:“两卷?” 鹿鸣将笔收了:“你要的不就是念错的两卷吗。都说了不用心疼那件衣服,不会让你亏的。” 何止不亏,简直血赚。 澜止捧着两卷珍本,心里千般惊奇,万般疑惑。 鹿鸣结佛咒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寻常妖魔见了佛咒避之不及,鹿鸣却能结起佛印。 如今又落笔成金…… 澜止想不出解释,唯一的解释便是他是金佛灵兽,可若身已成佛,又怎么会落到无极池天诛的地步…… 怎么想都是矛盾的。 澜止注视着鹿鸣的侧颜:“你曾受过佛祖点化吗?” 鹿鸣笑了一声,忽倾了身子靠近他,鼻尖顶上他的鼻尖:“你让我亲一口,我回答你的问题。”第16章 白云深处有人家(4) 鹿鸣存心要澜止为难,用指腹按上和尚的嘴唇,轻轻揉了揉这两片温软的唇肉:“我要亲这里。” 鹿鸣贪心的呼吸着和尚温热的吐息,唇珠几乎要碰上他嘴角。 和尚终究还是往后退了一点:“我要守清规戒律。” 鹿鸣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不愿意,那就不要这么好奇,问来问去的。” “嗯。”澜止听话的点头,垂眸观心。 鹿鸣不再理他,径自去暖床上歇着。澜止珍视的收起两卷金光圣本,忽然有点信了小鹿说的话,他是没有佛缘的。 他勤修苦学,依旧难悟真理,更不曾写出一个金光字来,但佛道对于小鹿来说,却像信手拈来那么容易。 这或许就是有无佛缘的差距吗…… 澜止收拾好东西,小鹿已然写累了,卷着被子睡得呼呼。 澜止站在纱帘外看鹿鸣,这只小鹿身上藏了很多很多秘密,但总是避重就轻,欲言又止。 他不该有那么重的好奇心,可他有一种奇怪预感,在小鹿的秘密里,藏着一个他找了很久的答案。 但鹿鸣不让他问,他也就谨遵本分,不再多问一句。 大雪封路好几日,澜止闲来无事,坐在院子里磨木珠子,不知道要做什么用。 “你会的挺多啊。”鹿鸣倚在门框上看他做活。 澜止笑道:“小时候不好好念经,常偷跑到后山锉木头玩。” “你也有不好好念经的时候吗。” 澜止的笑容在蓝天下十分迷人眼眸,嗓音温润低沉:“有啊。” “那时候觉得诵经无趣,经本看不懂,也记不住,远没有削木头好玩,日日偷跑到后山雕木头。” 鹿鸣想象了一番调皮不肯诵经的小澜止,忍不住笑出声,饶有兴趣道:“那你会因为贪玩被师父责罚吗。” “会。”澜止笑道,“师父发现之后,将我狠打了一顿,我那些小玩意,还有一把木剑,都扔进炉子里烧火了。” “木剑?” “嗯,”澜止如今还能清晰记得那剑的样子,花纹飞扬如龙,“我自己刻的。” 鹿鸣眸子沉了沉,难道澜止还记得龙纹剑…… 他还是战神冷无尘时,每次出征都会佩戴龙纹剑,剑身的龙纹,他抚过千百遍,或许早就记入脑海深处。 其实他从不喜欢修佛吧……那又为什么要入佛门呢。 鹿鸣道:“你师父烧了你的木剑?” 澜止摇了摇头:“是我自己。” “原来是你自己选择了苦修……”也是,要不是心甘情愿,谁又能逼冷无尘。 “或许是吧。”纵然小澜止看着木剑焚毁曾痛心不舍,如今讲起来也只当是件幼年的淘气事, “那时候师父说,若我很喜欢兵刃,可以放我下山从军,可我总觉得比起从军,我还有更想做的事,要佛修才行。” 鹿鸣:“什么事。” “不知道。”澜止温吞的笑着。 和尚自己都不知道,鹿鸣就更猜不出来,不过鹿鸣也不会费脑子去想那些他猜不出来的事。 澜止记得小鹿的话,不多问小鹿的过去。讲完了自己的故事,就低下头专注的磨珠子,细致认真。 放在手心搓了好几遍,确定光滑的一点毛刺也没了,澜止才找了个口袋收起来,又将吱呀响的木门修好了,还做了一把木锁挂在门上。 原本破落的院子让他收拾的像模像样。 鹿鸣件件看在眼里,轻轻鼻嗤了一声,何必收拾的这样好,跟要在这长住似的。 小院子再像家,也不是家,终归要走的。 硕大的太阳接连出了几日,堆积的厚雪逐渐消融,鸟雀声都愈发响亮了。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辞别此处,继续往西陵无极池去。 临走前澜止又将院落清理规整了一遍,像是在感谢这屋子的主人肯将此处借给他们暂避风雪,哪怕它的主人永远不会再回来。 鹿鸣胸腔里有了健全完整的心脏,终于能像个正常人似的过冬,虽然雪地里走久了还是会脚冷,却不至于吹一吹风就发抖。 他终归还是比澜止怕冷一些,住在野外的日子多了,鹿鸣也学聪明了,到了晚上他就化出鹿形,收起占空的鹿角,只留两只毛绒的耳朵,钻到澜止的棉氅里取暖睡觉。 澜止总是趁小灵鹿睡着,揉一揉他的肚皮,被扰了睡觉的小鹿会不耐烦的扑腾扑腾的动耳朵,此时澜止就会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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