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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曼纽尔一滞,刚刚抬起的右脚只是抬升到一半,就因为其主人震惊之下停止对于身体的操控而骤然落地,脚步落地的瞬间他的身体也因此失去平衡,条件反射使他在刹那间作出对应的动作。
右膝落地,左腿竖起,右掌贴合地面,因为惊色而捕捉谢尔登身影的头颅微微上抬。
却意外地符合下臣拜见主君的礼节。
将叛兵压倒的驻兵,以及跟在拉曼纽尔身后的士兵都能看见自己的执政长行如此大礼,他们怔愣片刻,随即跪地。
“参见国王冕下。”
士兵单膝跪地,他们低垂着头,手上的长枪竖起朝天,火光覆在他们的甲面,铁血与坚韧并存。
身为格伦地区的士兵,但是他们如同他们自己所说那样,是由拉曼纽尔不拘一格从贫民提拔而出的,他们感恩拉曼纽尔的恩德。
神明离他们太过遥远,王都离他们太过遥远,公爵离他们太过遥远。
他们不知道国王是名义上的名号,但他们知道艾德利叛变的事实,他们也知道拉曼纽尔的忠心所属。
于是,他们将自己的忠诚同时献上。
谢尔登站在那里,此时在城墙之上只有他一人站立,他可以看见所有人单膝跪地的身姿,他望见拉曼纽尔在跪倒的瞬间诧异的表情,但是拉曼纽尔没有动,执政长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跪地预示着什么,于是顺水推舟地造就如今的局面。
拉曼纽尔很固执,他出乎意料地在乎认主的仪式。
但是另一种意义上……他更钦佩光明正大地袒露自己身份的谢尔登,即使那样会招致危险,也丝毫不畏惧的人才是他所由衷敬佩的主君。
明灭的火光落在谢尔登湛蓝的眼底,燃烧的火舌似在他发边张扬,“各位不必多礼。”
他发出一声轻笑,笑声将他方才冷肃的面容柔和,但是这样的笑声也大抵是在否定些什么。
驻兵们站起,将叛兵压进牢狱之中,拉曼纽尔站在谢尔登的身侧,他略微茫然,“冕下,你为什么在笑。”
既然谢尔登表露身份,拉曼纽尔自然就将原先的称呼重新提起。
“拉曼纽尔,你到底为什么忠于我。”谢尔登站在城墙上,往城内看去,可以看见大片大片点燃烛火的万千人家。
“是因为救命之恩,还是因为我的名号。”
谢尔登知道不管是身为将军的时候还是身为祭司的时候,都有一定数量的人将忠心交托给自己,但是那是因为在灭顶的灾难之下,所造成的无关情爱的吊桥效应。
那么,身为贵族的拉曼纽尔呢,救命之恩足以要他将自己家族的前程交付吗。
王之名……真的比谢尔登想象之中还要好用。
“冕下,”拉曼纽尔顿住,“有些时候,忠心并不是一言两语就能把原因说清楚的,但是冕下只需要记得,‘我愿意赌上自己埃尔伯的姓氏跟随你,’这样就足够了。”
事实上,他也不能完全知道自己的心是怎么想的,但是拉曼纽尔只是随心而行而已。
谢尔登双目一闭一睁,又笑一声,“也是。”
他稍稍转身,将眼神望向夜色覆盖的大地,“他们说艾德利不在城中,你觉得这个可能性有多高。”
“照冕下所说的,城墙的斗争十分重要,足以占据优势和劣势的地位,如果艾德利在城中的话,他一定会亲自前来,而不是派遣这样的一个士兵。”拉曼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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