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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咬着嘴唇摇摇头,担忧地看秦卫东:“你流了好多血,秦卫东..我们上医院吧!我怕你有事..!”
他伸手摸着秦卫东脸上的血,着急的哭,秦卫东受伤,他疼的很。
“我没事。”秦卫东给他拢好衣服,换了个腿能伸开的姿势,让方黎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贴他的胸膛。
彭超开了大半夜的车,凌晨四点多,实在坚持不住了,把车停在县道的收费站口。方黎后半夜在秦卫东的怀里睡着了,零下几度的严寒天,秦卫东侧脸淌的血干了擦不净,他脱了外套给方黎盖着,把人捂得得严严实实。
“前面进绥兴县城了,他们估计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你们。”
刚才来不及,彭超就着收费站的大灯看了秦卫东眉骨处的伤:“伤得不浅啊,你得找个医院看看,还有你的耳朵,都得瞧瞧,不然以后要落毛病。”
秦卫东点头,彭超在收费站的厕所给秦卫东洗了个毛巾,秦卫东就着冰凉的毛巾,把耳朵脖子里的血草草擦了擦。
“我回来再问问我姑,看看能不能在绥兴给你俩先找个活儿,不过我姑不在绥兴,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哥们儿就是这样,原先他看方黎过得好,心里羡慕,如今看方黎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他心里又不好受。
秦卫东接过彭超递过来的车钥匙:“谢了。”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先找地方落脚,再想办法赚钱。”
“行吧。”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彭超觉得秦卫东这个人靠得住,他又看了看秦卫东怀里睡着的方黎,真不知道该说方黎是被这么大的变故打击懵了,还是从小这么过来习惯了。
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能真的睡着了。
秦卫东给方黎冶掖了下外套,从口袋里翻出一叠薄薄的散票子,抽出了一张最大的金额:“方黎奶奶的后事儿要麻烦你了。”
“用不了用不了..”彭超连忙摆手:“我知道,应该的,钱你们留着吧,等我去我姑介绍的厂里上班,你知道那个酒场,到时候你再想办法联系我。”
彭超不肯收钱,大概也觉得他们两个以后的路难走,秦卫东最后还是把钱塞给他,从这儿回镇里的汽车票也要钱。
秦卫东在车里眯了一会,天刚露亮,他就睁开了眼睛,油箱见底,车窗上结了一层冻霜,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地方落脚,不然这么冷的天,方黎要冻出病来。
冬日里天亮得晚,方黎一整夜浑浑噩噩,有几次他都像窒息一样呼吸不了了,心脏像是被一口黑井死死压着,他好不容易才挣扎开,在车里睁开眼睛。
秦卫东打开车门,寒气嗖嗖地窜进来,车门被秦卫东关上。
他将套着塑料袋的一碗小米粥塞进方黎手里:“醒了?捧着喝,别烫着。”
外面是陌生的。
“我们在哪儿?”
“绥兴。”
昨夜经历的噩梦一点点在方黎的脑海里苏醒,不过一夜之间,他就被赶出了他从小到大生长的乡下,失去了最疼爱自己的阿婆,方黎咬着嘴唇,眼圈跟着红了,无声地掉下眼泪。
秦卫东最见不到他哭,他伸手抱过方黎在自己怀里,改成自己端着碗,两个人挤在一处狭窄的驾驶位。
“昨天是什么回事?”
“奶快不行了,让我去叫爸,我去了,可他说..他不是我爸..,之后..”
秦卫东皱了眉,听着方黎一边哭一边说后面发生的事,方黎受了刺激,说话颠三倒四,到后面秦卫东不让他说了,用衣服给方黎擦掉了眼泪,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喂方黎小米粥喝。
方黎没胃口,喝了不到小半碗,秦卫东仰头把剩下的喝了,把碗还给出摊的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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