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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早已飘飘然,以此刻的精神状态看坨牛粪都觉得里面能长出花,别人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下午的门诊周书闻也是坐得格外舒心,面对每一位病人都微笑服务,耐心体贴到好几位大爷大妈以为自己挂错号,挂到儿科去了。
难得今天心情奇佳干劲满满,放的号却不多,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时间还早得很,周书闻拿出手机,王阿姨的电话打了进来。
“诶王阿姨,怎么样床都拆走了吗?”
“都拆啦,”王阿姨说:“我就是想问下你那个床垫要扔掉吗?”
那个床垫别说还挺好的,牌子货小贵。
周书闻想了想,觉得秋恬没睡多久,虽然后面用不到了,但万一贺旗丁楼他们有时候留宿,正好可以拿来打地铺,也免得贺旗老说他抠搜。
“不用了吧,”周书闻说:“先留着。”
“可以你这个床垫都脏了哦,染了好大一片墨水。”
周书闻奇怪地笑了笑:“什么墨水?不可能啊。”
“真的,就蓝墨水,”王阿姨急忙道:“好大一块,我给你擦了好久都擦不掉!”
“怎么可能,应该就是在哪里弄脏了吧,”周书闻语气轻快的:“我都不怎么用钢笔,用也是黑墨水,家里根本就没有蓝——”
他说着突然顿住了,脑海里闪过一个仓促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在短短瞬间让周书闻蔓延整天的愉悦消失殆尽,浑身僵硬冷汗直流。
他转身搓了把脸:“那什么王阿姨,你先回去吧。”
“啊?那床垫……”
“床垫就放那,你什么都不用管了,今天辛苦你了,先回去吧。”
哪怕竭力稳住声线,王阿姨还是从他突变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对,犹豫道:“那,那好吧……有什么就叫我哈,阿姨一直在的。”
“嗯,谢谢。”
周书闻已经给不出别的反应了,挂断电话后在原地站了好几秒。
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盯着雪白的墙面,仿佛要从那上面盯出什么东西,又仿佛只是单纯地因为某件事感到恐惧。
几秒后他回过神,三下五除二扒掉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夺门而出,把正要进来的丁楼撞得一个趔趄。
“师兄?”丁楼惊魂未定。
“师兄你干嘛去——喂!师兄!师……不是这什么毛病?”
从医院到小区步行只需要十分钟,周书闻几乎没有开车上班的习惯,而打车绕路甚至比自己走还要慢。
周书闻在路上飞奔着,但不是权衡时间后的结果。
他这次根本没办法想这些,脑和心脏全被自己那个恐怖的猜测占满,再也做不出任何思考,全凭本能在寒风里狂奔。
步行十分钟的路程全力奔跑下缩短了一大半,王阿姨已经离开了,整座屋子空空荡荡,床垫摆在客厅中央。
周书闻喘息着上前,他脊背僵硬,小腿肌肉因为突然爆发性的运动而颤抖地跳动着。
他看见了王阿姨口中的“蓝墨水”。
果真是好大一片。
从右上方一路往下延伸,几乎占据了整张床垫三分之一的面积,痕迹集中在右侧,唯独在右上角突兀的缺了一块。
当时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平凑起来。
床单被铺上了,是秋恬很喜欢的、不久前换洗下来的蓝色床单;枕头也放上去了,秋恬习惯睡在右边。
脑海中秋恬身体蜷缩着,雪白的侧脸下开始洇出深色的痕迹,从枕头开始逐渐往下洇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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