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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一块儿”,又觉得不妥,就单对顾横之说:“你知道他身子不好,就不能好好看着他?怎么能由着他到处跑……”
顾横之也低头听着,没有一句反驳的话。贺今行站在他身边,悄悄凑近了,从背后捏了捏他的手臂。
两个人好容易把冬叔送走,回头来相视一笑,莫名便开怀。
“这装的是什么?”顾横之点了点那口官皮箱,四周盖沿皆有些脱漆,显然使用已久。
贺今行才想起这茬儿,忙抱住箱子,“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说罢转身几步进了里间,四下打量地方,要把这箱子收起来。
“何故这样急?”背后传来轻笑,很快又收了回去,正经道:“冬叔让我看着你慢点儿。”
“我才不急。”贺今行扬声说罢,低头摸了摸怀里的官皮箱,绽开无声的笑颜。
冬至过后没几日,错金山又纷纷扬扬下了一场大雪。
殷侯披着大氅,站在仙慈关的一座角楼上看雪。四下站岗的军士恪尽职守,一言不发,这天地间便只有风雪簌簌。
不知过了多久,殷侯忽然开口:“他拔营调头了。”
这个“他”指的是西凉亲王铸邪蒙诸,正在对面二十里外的戈壁上囤兵。
西北军上下和这位有二十年的旧账可翻,左右副将因此伸长了脖子向远处望去,盯了许久,都没能从风雪中分辨出一些模糊的形状。
左边的副将遂拍马屁:“大帅目力越发老辣了。”
殷侯摇头:“他把岗哨都撤掉了。”
二人定睛一看,戈壁上原本鼓起的好几处地窝子瘪了下去,今日雪大,不细瞧,多半还以为是被雪遮了。
另一位副将立刻嘲笑同袍,很快被顶了回去,“那也是大帅先看出来的,我这话有什么不对?”
殷侯听着他们互损,关楼沉闷,一人多两句话也好热闹一些。
“不过,老黑猪要是回去了,那混血儿带回来的人头就是真的了?”热闹不长,三两句便转回正事。
十多天前,神仙营的桑纯带着一个中年男人偷摸进关,被岗哨逮到。他说他们去叶辞城杀了西凉太子铸邪怒月,还拿出了一颗西凉人的头颅。
可是仙慈关内众将都没有亲眼见过铸邪怒月,哪怕有人头,以及另外那个自称大遂滩马监的人证明,也不敢相信。
他们倒不是不信这两个人,而是那西凉太子风评阴险狡诈,未必不会放出替身引诱刺杀。他们不能轻易下论断,更不敢借此进行军事布局,万一上当,后果不敢想象。
今日一看,那头多疑的老黑猪竟顶着大风大雪拔营撤退,就觉这事儿十有八九不是假的。
只有西凉太子铸邪怒月身亡,引发国内政治剧变,铸邪蒙诸不得不回国都勤王护驾,才能说得通——如果是给假死之计打配合,那这代价也太大了些,不管宣军是否中计,他们都要自损一千。
殷侯吩咐道:“再派几个斥候摸过去看看,一定要确认是否彻底拔营。”
身后令兵当即下楼去传令,副将则问:“那,桑纯和那个马监怎么办?等斥候回来,我就让人把他们放出来?”
先前他们不能完全相信这两人,自然要做防范。加之桑纯那小子嚷嚷着要回去救他的兄弟,不肯就范,手下办事的都是大老粗,干脆地把人打晕了,五花大绑一关,每日只有军医和送饭的去两趟。
现在验证他们所言不假,斩首西凉太子也算大功一件,再关着好像就不大合适了。
不曾想殷侯再次摇头,“继续关着——换个舒服些的地方,加几顿好餐饭。”
副将很不解,“大帅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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