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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如此,西凉人依然凭借优良的军械与多出一倍的兵力,让守关的军民在这一个多月里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
今次不得不抽调未练成的新兵,下一次胜负如何实在难以预料。
频繁的战斗对于兵械、粮草的消耗也大大增加。战争一日不结束,军费就是个无底洞。国库本就入不敷出,全靠凉饷勉力支撑着,可又能撑多久?
种种破敌之法里,杀掉敌军主帅西凉太子铸邪怒月,或许是代价最小最快捷的一种。
但是,王义先叹道:“要刺杀一军主帅有多难,不用想也知道,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缺,都未必能成功。更何况,眼下没有合适的机会,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顾横之说:“末将可以去试。”
“你的能力是不错,但你不合适。”王义先直截了当地拒绝,“刺杀者,必死士也。你爹虽然常常对我们无礼,但我不能真地让他衣钵无继。”
顾横之沉默片刻,再道:“我父之衣钵,我大姐,还有几位堂兄弟,人人可继。”
王义先:“你这人,看不出还挺固执?铸邪怒月所在中军大帐被层层包围,坚如铁堡,插翅也难飞进去。并且他身边防守严密,只用培植多年的亲信,我安插进去的探子两个月也未能接近一步。我就算同意你去,你怎么去?”
这才是最致命的关窍。
顾横之思及此,一时也想不出周全的办法,只得暂且作罢。临走时问:“有今行的信来吗?”
王义先摇头。每次这人从银州过来,他都要被问上一回,但并不反感。
年轻人嘛,有知交好友,坦然不吝关切,可见大方、重情义。
他因此对其印象也慢慢地好起来,多嘱咐了一句:“和你的兵一起喝碗肉汤,休整一晚上再回银州吧。”
大战之后才有荤腥犒劳,士兵们大都不愿错过。
顾横之应声告退,回营地后安排好炊饭,进帐找来纸笔,给他娘写信。
——儿子想做一件事,尚未觅到良机,且或有去无回,因此犹豫不决,来与阿娘商量……
写写停停,搁笔时,帐外不知不觉已落了一层雪。
甘中的初雪不厚,来往士兵靴子一踏就能见底,再被体热一烘,泥雪很快混合成一滩污水。
一名低级别的将领因此踩脏了中军大帐里的羊绒地毯,因此被太子殿下身边的属官狠狠申斥了一番,只能退到帐外听议。
帐内诸将虽未被波及,但都心知肚明这是做给大家看的,遂皆低眉顺眼蹑手蹑脚。
实际上,因为近月来十分难看的伤亡数,以及大军集结却未能寸进的焦躁,所有人心里都憋着火气。
“我大凉的勇士们不远万里,从婆罗山、淙河畔来到宣人的土地上,是为了一雪前耻,让宣人血债血偿。我们绕过了仙慈关,突破了鸣谷关与神救口,在五个月内拿下秦甘三州,但是——”
铸邪怒月越渐急促高昂的声音陡然停下,王剑出鞘,猛地插进沙盘上的关口,“却被拦在这里,接近两个月,白白损失兵马、消耗粮草,到现在也过不去!”
累关久攻不下,他不惜调动了驻扎在苍州与菅州的大军,可恨累关的地形限制太大,让再多的兵马也难以发挥。
他精心筹划多年的战略战术,一帆风顺走下来,却在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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