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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微昏的灯光下，黑泽阵又睡着了。

秋庭夜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去给他盖上了一块毛毯，目光缱绻。

然后就坐在他的旁边，布置一个大致的收尾，接收各方的情报。

黑泽阵的梦里，空灵自然。

当黑泽阵睁开眼睛时，他仍然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但从他的眼睛里，黑泽阵可以看到，他是期待又高兴的。

他用竖琴演奏了一首曲子，就在这原本荒芜的宫殿里。

竖琴的调子似乎赋予了这座宫殿崭新的灵魂，让寂寥的天地活跃了起来，增添了以往从来都没有过的生气。

空灵纯粹，洗涤心灵。

他虽然没有笑，但整个人的气息都是柔和的。

一曲奏完，他说：“你觉得怎么样？”

他看见人偶说：“很完美。”

他的目光又亮了一点，说道：“我找了很久竖琴的乐理书和水镜投影。”

黑泽阵疑惑：“你自学的？没有找人教你吗？”

他淡淡摇头，敛去眼睛里的笑意：“他们恐惧我的出现，任何一个有灵智的生灵，都不可能接受我。”

黑泽阵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酸。

这么久以来，黑泽阵大概弄清楚了他在这里的地位。

被大陆的生灵所厌恶恐惧，众神视他为趁手的刀。

栗子的身影在黑泽阵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于是他说道：

“那不如去试试没有灵智的生灵，我想，他们会很喜欢你。”

他沉默地注视着黑泽阵，没有立即回应。

在黑泽阵一如既往平静又带着些许温和的目光中，他偏过头，黑发遮掩了他的半张脸，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半敛眼眸，声线平淡无波，他说：“我不想去。”

黑泽阵失笑，他足够了解他，这是一个缩头乌龟。

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也不会难受。

真的是，从过去到未来，一点都没变。

这样的他，令黑泽阵感到难受，却又无能为力。

黑泽阵所能做的，也只有尽力让他从龟壳里冒出头来。

梦境结束了。

黑泽阵睁开眼的时候，感觉脖子有点痒，他偏头一看，某个人的脑袋就抵在他的肩窝处，睡得很香。

问题是，这个人扒在他身上还扒的挺紧的，像一只八爪鱼。

黑泽阵慢吞吞的想，和栗子扒腿的姿势还挺像的。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父子相？都是小学生的睡姿。

小学生表示不背这个黑锅。

躺了一会儿之后，秋庭夜也醒过来了，眼里还残留着一点朦胧的水汽，宛如初醒的朝露。

“还有多久到东京？”秋庭夜问道。

黑泽阵看了看时间：“大概半个小时。”

“唔，那差不多了，到东京的时候刚好是早上。”秋庭夜起身去沏了两杯茶，醒醒神。

“待会儿我先去接栗子，你呢？”他随口问道。

“我先回去基地。”

秋庭夜毫不意外这是阵的选择，离开了也挺久了，总要把这边的事情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