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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席鸿明突然“哎呀”一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瞧我这个嘴,一说就停不下来,光聊自己的事儿了。”

“对了,羡青呀,我今天早上刷到新闻,说是你和一个七区人……要结婚?”

他先是隐晦地停顿了一下,又佯装惊讶地问道,“这是真的假的呀?”

“是啊,而且我听说,对方的腿脚还有些不太利落?”

席鸿明的老婆章圆也开口附和道:“羡青,你爸妈走得早,有的事儿只有家人才会点醒你,年轻人呀,对情情爱爱这档子事都冲动,七区的人呀,终归和咱们不是一条路上的。”

“更何况,还是个走不了路的七区人啊。”席鸿明叹息着强调道。

不带喘气地连番发起攻势,看似关怀,但字里行间都是在控诉席羡青冲动莽撞,三言两语将他塑造成了为爱昏了头的愣头青形象。

“我爸妈确实走得早,所以从小到大,我和姐姐遇到的所有难处,都是靠我们自己熬过去的。”

席羡青淡淡道:“真是奇怪,当时没见您来问候过一句,怎么今天突然变得关怀备至,操上我私人生活的心了?”

席鸿明没想到他会直接顶撞回来,脸色一青:“你这孩子,为了一个外区的人,怎么能对亲人长辈这样说话?”

席建峰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盘挲着手里的沉香珠串,良久后开口问道:“什么时候认识的?那孩子的腿又是怎么回事?”

席羡青:“年初认识的,腿是几年前出了事故,脊髓损伤。”

席建峰皱眉:“婚礼怎么办得这么急?场地选好了吗?”

席羡青摇头,平静道:“我们已经认定了对方,也不需要繁复的仪式,只是想要早点给彼此一个承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

六区人是出了名的重仪式、好面子,办个生日宴都是想方设法比谁办的排场大,恨不得压过对方一头,更别提婚礼这样的大事。

席鸿明下意识地觉得有古怪,反驳道:“这怎么行?婚姻大事又不是儿戏,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糊弄过去……”

席羡青没说话。

“你倒是随你父亲。”席建峰捻着沉香珠的大拇指一顿,看了席羡青一眼,“要是情投意合,信任彼此的,早点给个承诺也好。”

席鸿明嘴巴微张,还想说些什么,席建峰却说:“下次要是那孩子有空,带回家里吃顿饭吧。”

桌上蠢蠢欲动的几个人顿时没了声音。

“带回家里”这四个字,说明席建峰已经将人认为了家里人,再出声挑刺儿,那就是打席建峰的脸。

席羡青也是一怔,良久后说:“好。”

这一顿饭吃得所有人都心怀鬼胎,席羡青不打算久留,饭后便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刚一出门,便碰上正在窗边透气的席森。

席森的精神体是一只墨色的寒鸦,静静伫立在她的手边。

寒鸦警惕地望向席羡青,随即跃上主人的肩头,提醒着有人过来。席森转过脸,看向了席羡青。

两人虽是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但向来对席羡青处处针对的其实不是席森本人,而是她的父亲席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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