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1 / 2)
记得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少年抬头,头发微乱,像是到处乱蹭后炸毛的狗儿。他的眼神懵懂,眼瞳湿漉漉的,迷茫中带了信赖,连平时冷硬低沉的话都显得软,让人觉得像是在撒娇。
“热。”
“那就踹了被子。”
“冷。”
“到底冷还是热?想好了再说。”
“热。”凌屿迷茫地想了一会儿,“又冷又热。”
陆知齐显然有点无奈。凌屿却在此时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陆知齐的手掌,像是要把冰凉的温度留住一般。
被子里暖和,陆知齐的手凉快。
这样就舒服了。
陆知齐:“……”
得寸进尺。
他把手抽了出来,凌屿险些没有抓住。少年抬头,深黑的瞳孔被光映得粼粼,没有一滴眼泪,但眼神却透着压抑的委屈。
陆知齐:“……”
摆这副撒娇的样子给谁看?
他又一次用力拽了拽手臂,凌屿的手指有些松动,但眉头却皱了起来,呼吸急促,喉间压抑着一个嘶哑的‘妈’。
陆知齐:“……”
长这么大,被叫‘妈’还是第一次。
新奇的体验。
陆知齐第三次拽开手臂,凌屿反而捏得更紧,连西装带衬衫一起牢牢拽住,大拇指指节骨骼紧紧顶着陆知齐的手腕皮肤,生怕面前的人跑了似的。
陆知齐本打算毫无愧疚地甩开这个包袱,可看见凌屿满头的汗与压抑着的惊惶,他仿佛看到了几个月前的自己。
仿佛,一瞬被子弹击中,心境蓦然明了。
陆知齐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是会对凌屿网开一面了。
凌屿是被家庭排外的弃子,而他,是越不过生死的遗留者。
他们,不过都是被困在原地,无法前行的人罢了。
陆知齐纵着凌屿握着自己的衣袖,像是借那孩子一个倚靠,能渡他一夜好梦,算是感同身受后的一点仁慈。
他摘下了眼镜,轻轻搁在桌面。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包括凌屿肖似凌远峰的容貌轮廓,这让他稍微卸下了防备。而凌屿手指的热度刚刚好,又让他想起了今晨那缕阳光。
走廊里脚步声嘈杂、病房里仪器的电子音杂乱,还有凌屿拽着不放的袖口。这本该是兵荒马乱的一夜,可陆知齐竟然久违地觉得困了、累了。
他无声地靠坐在折叠椅上,双眸轻阖,竟然很快地进入了沉眠。
久违地,一夜无梦。
第0019章 我要去厕所冷静一下
雨后天晴,晨光明粲。
病房里的窗帘不怎么隔光,凌屿被阳光吵醒,额头上虽然余一点隐隐约约的疼,却比起之前要好了许多,至少不再动不动就会觉得晕眩。
喉间滚过嘶哑的换气声,凌屿慢慢张开了眼,身上的被子带着浓郁的消毒水味,入目四壁雪白,病床拥挤。
凌屿想起了昨天的一切,包括退学、争吵,还有倾盆大雨。
他烦闷地扒开闷热的被子,可,抽手时,指尖传来的触感却格外陌生。
凌屿本能地二指相揉,像摸琴弦那样,慢慢地,感受到了一块顺滑厚实的料子,他扭头看向手臂的方向,却惊愕地看见,自己的手正掐着陆知齐的西装袖口。而那人正靠在一把简陋的折叠椅上,侧脸稍微靠在椅背,睡意沉沉。他高大的身型挤在两张病床间,看上去坐得并不舒服,但睡姿却端正优雅,看着赏心悦目。
凌屿眼瞳巨颤,触电一般地缩回了手,指尖还觉得麻。可力道太大,一个收劲不及,竟直接把陆知齐方形铂金袖扣拽了下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