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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两天,张成说废品站的拖拉机跑了好多趟,从早到晚一整天才拉完。”
元长江神色凝重起来:“你们没问问?”
“问了,李爷爷说价钱合适。”
这话根本哄不过元京墨。
李老头收废品捡废品是一分一角地赚钱,以前他说的各类废品一天一个价,卖的价钱低就是赔,都是精打细算琢磨准了才往废品站卖,这样一下全卖光怎么想都不正常。
可能因为刚出了何雨婷家的事,元京墨总忍不住往坏地方想。
“爸,我觉得李爷爷这样特别像……就是,那什么。”
元京墨不好把话说出来,但元长江明白意思。
像在准备身后事。
元长江捏闸慢速开过一段颠簸路,问:“你今天给他号脉没有?”
“脉没问题啊,两样老年慢性病都不严重,而且也不是新得的。”
不是身体原因,那大概率是遇见了什么事。
可李老头无妻无女,平常来往的人都没几个,他不愿意说,旁人哪能猜得到。
元京墨私下和秦孝讨论半天没讨论出结果,只能留心注意着。
“李爷爷出院太早了,按理说起码要住院观察一星期。”
秦孝把元京墨手里的扫帚接过去:“元大夫说行。”
元京墨下颌一抬:“小元大夫觉得不行呢。”
秦孝视线在他表情鲜活的脸上停留两秒,空着的手在元京墨头上揉了下。
“我头发,”元京墨扒拉着整理蓬乱的头发,没忘记刚才的话题,“你说,应该听元大夫的还是小元大夫的?”
秦孝弯腰扫地:“小元大夫。”
他说的声音不大,元京墨又瞄见簸箕正准备过去拿,一时没听清:“啊?”
“我说,”秦孝直起身看他,“听你的。”
院子里觅食的麻雀“扑棱棱”飞上天,元京墨蹦跳到秦孝跟前追问:“你再说一遍,听谁的?”
秦孝弯弯嘴角:“去拿簸箕。”
“我不,你快说快说。”
秦孝要绕过去拿,元京墨伸开胳膊拦他:“不说不让走!”
“元大夫。”
“你刚才明明——”元京墨话到一半,顺着秦孝越过他看向后边的视线转身,元鹤儒正从屋里走出来。
“爷爷,李爷爷没事吧?”
“跟你诊的一样,得养段日子。”
元鹤儒刚回来,听元长江说了李老头的事没在家停留,直接赶了过来。
他肩上背着药箱,分量很足的老木箱,元鹤儒背了大半辈子,早就习惯,别人如果不伸手提根本觉不出分量。
元京墨是知道药箱沉的,不过只过去接了元鹤儒手里的布兜,元鹤儒不喜别人碰他的药箱。
小时候元京墨是唯一有特权动药箱还不被说的人,他不会乱翻,元鹤儒又疼他,就随他去。不过慢慢长大,发现元鹤儒对药箱的珍视,元京墨就注意着尽量不再动。
“出院太早了,”元京墨还是有点在意,“刚手术完就挪动肯定恢复得更慢。”
李老头要出院时元京墨不同意,可元鹤儒去了说行,他的意见就没人听了。
元鹤儒徐徐道:“医病的根本是医人,身体自然紧要,但并非唯一紧要,医者当考量权衡。”
“我知道,李爷爷怕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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