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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蓉翠大受震撼,脱口而出:“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崔乐邦拼命解释,但面对那根本无法站起来的小兄弟,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范蓉翠虽然未经人事,但她从小胆大,上头又有几个哥哥,自然是知道男女之别的。看到崔乐邦的模样,她觉得有些恶心,一边穿衣服一边骂:“你这个骗子!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你做什么要和我好?”

崔乐邦内心的惶恐达到了顶点。

他拉住范蓉翠苦苦哀求:“求你不要说出去,求求你。”

范蓉翠甩开他的手,绝然离开。

可是,她刚走到林场那间老屋的屋檐之下,崔胜国回来了。

看到衣衫不整的范蓉翠,看到拉着她衣角恨不得跪下来的崔乐邦,崔胜国怒了。

作为一手抚养崔乐邦长大的父亲,崔胜国当然知道儿子的异常。

只是,他也没什么文化,他太想要一个儿子,太想有一个可以传宗接代的种,于是选择视而不见。

崔乐邦来了例假,惊恐地问他,他只能粗鲁地说一句:那是脏东西流出来,正常,用卫生纸垫一下就好了。

原本崔胜国对儿子与小姑娘谈恋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眼下这个情况却令他完全没有想到,伸手拦住急着要离开的范蓉翠,厉声喝斥:“你要干什么?”

范蓉翠脾气来了,顺嘴回了一句:“你儿子不是个男人,你难道不知道?还放他出来祸害别人,真是神经病!”

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崔胜国积压以久的戾气,他上前掐住范蓉翠的脖子,咬牙骂道:“谁说我儿子不是男人?谁说的?!老子让你胡乱造谣,给我去死……”

盛怒之下,范蓉翠就这样死在崔胜国手中。

崔乐邦在一旁看到父亲杀人,吓得差点尿了。

崔胜国常年在林区巡山,独来独往惯了,心硬似铁。他看范蓉翠已死,找了处松软土层,挖了个大坑,将尸体掩埋。

他看一眼脸色苍白、不停哆嗦的儿子,冷冷道:“这丫头每次都是偷偷跑来找你,估计家里人也不知道。你要是敢说出去,我把你一起埋了。”

崔乐邦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我是个怪物,是不是?”

崔胜国上前就是狠狠的两巴掌:“没用的东西!你是个男人,听到了没有?不管谁说,你都是个男人!”

崔乐邦回家之后,大病了一场,闭上眼就仿佛看到躺在泥土之下、身体僵硬的惨白尸体。

虽然警察没有找上门,虽然范蓉翠死得悄没声息,但崔乐邦害怕。

他从此有了心病,不敢去学校,不敢见到和范蓉翠一样的十六岁少女。

他恨极了父亲,但无力反抗。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一个人。

他在溪水边捡到一个漂流瓶,瓶子里有一封信。

信上人说,他今年上初中,母亲抛弃了他,父亲一喝酒就打他,他觉得人生很灰暗,想要交一个笔友。

这封信深深地打动了崔乐邦。

同样没有母亲,同样有一个凶残的父亲,同样觉得人生很灰暗。

绝了男女之念后,崔乐邦渴望友谊,于是试探性按照信中地址寄了一封信,没想到真的收到回信。一来二去,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笔友鼓励他摆脱父亲的钳制,说外面的天地很大,随便打工就能养活自己。

崔乐邦动了心,提出辍学外出打工,却被父亲强势压制,收走他身份证,将他关在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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