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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衔检查过小意，他身上倒是没有伤，被苏自安保护的很好，像个小天使。

小意似乎很紧张，他两只手扯着衣服，抬头看了一眼唐衔，又低下头，声音很小，“唐叔叔，我们是不是要搬出去了啊？”

唐衔捏了捏小朋友的脸，“小意想留下吗？”

小意点点头，又摇摇头。

唐衔挑眉，“为什么？”

他原本以为小意会喜欢住在自己家。

小意攥着衣服更紧了，“你...喜欢爸爸吗？”

唐衔没有惊讶一个小孩子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已经猜到了这个孩子之前应该有两个父亲，但他也没有直接承认。

“为什么这么问呢？”

小意还是个小孩子，虽然很聪明，但他还没学会大人的狡诈逻辑，面对唐衔抛回来的问题他瞪大了眼睛。

他揪着衣角很努力的想了一会儿。

“我....我很喜欢你的，你要是喜欢爸爸，我会很开心的，但是...你不能欺负爸爸，爸爸有住的地方，就不怕别人打他了。”

小孩子的世界是很单纯的，他以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就像是保护壳，有人欺负爸爸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躲在自己的壳里，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爸爸被打的时候，爸爸把小意关在里面的小小的屋子是小意的“壳”，但不是爸爸的。

面对小孩子期待纯真的眼神，唐衔摸了摸小意的脑袋，露出一个笑。

他单膝蹲下，一只手随意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手腕上露出的手表的价格并不是医生的工资能负担的起的，唐衔神色温柔。

“叔叔答应你，会保护好爸爸的。”

4.

“小意，和叔叔再见。”

唐衔站在门口，单手挥了挥，直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

“再见”，他觉得这个词很确切，毕竟...很快会见面的。

小意把他的小书包放在沙发上，打开书包拉链，里面装了满满的零食，都是唐叔叔给他的，有好多都是他没见过的。

小意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爸爸。

“唐叔叔好好啊，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请他来家里吃饭呢？”

苏自安失笑，他摸摸儿子毛茸茸的脑袋，“怎么？刚从叔叔家回来你就想他了？”

小意点点头，眼里好像有小星星，“小意喜欢唐叔叔，爸爸喜欢唐叔叔吗？”

小孩子的话语纯稚，苏自安的手却一顿。

什么是喜欢呢？

他二十岁的时候遇到了小意的爸爸，以为他就是自己这辈子最喜欢的人了，那个男人家里很传统，是那种觉得儿子必须传宗接代的家庭，他俩出柜的时候很辛苦，但那个人也始终没放开他的手，他以为他们终于突破了重重阻碍，以后就是幸福的，结果在小意出生之后，原本以为的幸福成为了噩梦的起点，当男人第一次打他的时候，他撞到了桌子，上面装满水的杯子掉在地上，就好像他被打碎的生活，里面的水就像他渴望的幸福，舀也舀不起来，很快就挥发的一滴不剩。

有时候苏自安会想，如果不是他当时怀了小意，男人家里不会同意两个男人在一起，也许两个人会迫于压力分手，他的生活可能会好过不少。可他不能，甚至没办法去迁怒小意。

小意是赠与他的唯一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