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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云的目光透过挡风玻璃,确然望见一抹混合在暗夜里的红,浓稠的,流动的。
他疑心自己醉得太厉害,不然红灯为什么在地面?
身体的倦意让他没有精力细想,淡淡地应了一声,再度陷入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沈流云被人叫醒,代驾告诉他到了。
沈流云睁开眼睛,艰难地解开安全带,踉踉跄跄地走下车。
代驾过来好心扶了他一把,顺便将车钥匙放进了他的口袋里,“先生,你的车钥匙。”
沈流云扶着门缓了一会儿,冲代驾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钥匙在哪来着……
沈流云摸了摸衣服口袋,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最后好不容易在裤口袋里找到了。
他将钥匙插进锁孔了,拧了一下,没能拧开。
又拧了一下,还是没开。
这个门锁再一次变钝了。啧。
沈流云烦躁起来,就差踹一脚门。
还记得当初是他自己要将这扇门保留下来,现在一看,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房产销售带他来看房的时候,说这扇门是什么来着?爱神之门?狗屁!
什么爱神之门,不过都是销售的话术罢了。要是世界上真有爱神,他怎么会如今依旧不知爱为何物?
爱,love,elsker*。
到底在哪里?到底是什么样?
他对此毫无头绪,疑心这只是文学家对生活的美化,实际上这东西根本不存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让他来想想,这些文学家都说过些什么谎。
“爱情是不用眼睛而用心灵看的,因此生着翅膀的丘比特常被描成盲目。”*面前这扇所谓的爱神之门,正中央的位置就印着丘比特的浮雕画。
沈流云用一双醉眼去看,看不分明。
他只好伸出手去触摸那丘比特,摸到丘比特的眼眶,里面空无一物,正如文学家所说的盲目。
“爱情的判断全然没有理性,只用翅膀不用眼睛,表现出鲁莽的急性。”*鲁莽的急性,拧不开的门锁。
沈流云想起来了,曾经这个门锁他一度拧得很顺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从闻星搬进来的第一天起。
闻星削了一支他的铅笔,将铅笔灰倒进门锁里,困扰他长久的问题得以迎刃而解。
当他顺畅地打开门,看见闻星蜷缩在沙发里,专注地盯着手机,正跟自己通不了关的游戏做着争斗,舒缓优雅的钢琴声从手机里飘出,在宽敞的小洋房里悠悠回荡。
他想:或许销售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这扇门的确是爱神之门。
推开这扇门,他拥有了陷进爱里的一瞬。
原来他遍寻不得的一瞬真的存在过。
他总想把爱具象化,最好具象到闻星给他准备的一顿早餐,闻星送给他的一份礼物,又或者,只是具象到闻星给予他的一个吻里。
但爱不是这样的。
爱不是那么确切,也没有那么具体,只是在那么一个瞬间里,他突然想要跟这个人一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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