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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至景的九曲回环,吃痛本能地想躲,可钳在他颈后的大掌有力地阻拦了他退开的动作,叫他只能被迫地张着唇予取予求,等分开时,他的唇舌已全无知觉,一小截舌尖露在外头也浑然不知。
实在是被欺负狠了,五官微皱,眼里亦冒着疼痛的泪光,好似欢乐与痛苦都只能由傅至景赋予。
傅至景这才有几分舒心,在孟渔有所动弹之前命令道:“别躲。”
指腹轻柔地擦去孟渔唇角的血珠,他怯怯地眨了下眼,不理解傅至景无故发作的原因,只觉得对方的喜怒无常比从前更甚,心底郁闷得不行,但他太好哄,最终也只是小小地抱怨了一句也就作罢。
一夜无梦。
刘家给将要领兵出京的刘翊阳践行,孟渔作为半个刘家人自然也到场。
明日刘翊阳就该到校场练兵,好酒好菜下肚,刘震川喝得醉极,拍着微醺的孟渔的肩,一个劲地说没照顾好九殿下,对不起孝肃先皇后。
孟渔和刘翊阳一左一右把失态的刘震川送回院子,他累出了一身薄汗,坐在门槛上呼呼喘气,“舅舅也太重了。”
刘翊阳安置好父亲,轻轻地踢一下孟渔的小腿,伸出手,“走,送你出去。”
孟渔有几分醉,想了想,把手搭在对方的掌心借力站了起来。
刘震川的院子里栽种了几株梅花,还未到开花的节气,长满小牙齿、披着小绒毛的粗粝梅叶仍长得茂盛,看得出平日有人在悉心照料。
“姑母喜欢梅花,这些年来,父亲一个粗人,为了悼念姑母,硬生生成了个养花的好手。”
孟渔不胜杯杓,此时听人说话已经有些吃力,只得出个刘震川追悼孝肃先皇后的结论,又因不小心别到颗小石子险些摔倒,并未接这个话茬。
刘翊阳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啧道:“方才让你少喝些,你偏不听。”
孟渔被搀着,一深一浅地往前走,“你别看舅舅素日对你不苟言笑,其实你不在京都的时候,他每每提起你都思念得紧,这回你又要走了,他心里不舍,嘴上却不好意思说,只能借酒消愁。”
刘翊阳勾唇笑说:“你倒开导起我来了。”
“我是实话实说。”孟渔轻哼,“如果我有舅舅这么一个父亲,我不知道得多高兴。”
“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不要命了?”
刘翊阳左右看看,没见着人才松一口气。
孟渔也知这是大逆不道之语,若他想刘震川当父亲,又把衡帝往哪儿放呢?
他讪讪道:“是我醉后胡言,你别当真。”
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将军府门前,孟渔把手抽出来,手握成拳捶一下刘翊阳的肩头,“我祝表哥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他在刘翊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临要走了,刘翊阳却突然掀帘道:“表弟,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有句话我不得不说。”
孟渔不解地注视着对方。
刘翊阳认真道:“不要轻信你身旁之人。”
孟渔的酒一下子醒了,皱眉道:“你说的是谁?”
“所有人。”他顿了顿,眼中裹着几缕复杂的情绪,“包括我。”
直到马车停在德惠王府门前,孟渔脑中还回荡着刘翊阳对他的忠告,他有心弄个明白,可方才无论他如何追问,刘翊阳都不肯再往下说,只得作罢。
他想,若是连刘家都不能信任,那在这京都便再也没有可交托之人了。
刘翊阳抵达校场的翌日,四哥和七哥邀他到和丰楼一聚,说是寻了些新鲜的宝贝和他共赏,此前他推拒了太多次,这一回盛情难却,到底是赴约了。
去了才知道邀请的不止他一人,还有些官宦家的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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