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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至景听不见似的,揉搓的力度更大,很专注地一遍遍来回打转,仿佛要把这块不属于他的痕迹给彻底消除,在孟渔即将承受不住时才轻提一口气,“以后离他远些。”
这话孟渔听了没有十回也有八回,傅至景总是在警告甚至是命令他,离国子监的狐朋狗友远些、离五殿下远些、离十二殿下远些、离刘翊阳远些……好似除了傅至景,他谁都不能往来。
五哥那群人与他各有立场,他见了自会躲得远远的,但刘翊阳不同,他难得地反驳了句,“他毕竟是我表哥。”
傅至景蹙眉,“他让你这么叫的?”
孟渔摇摇脑袋,“舅舅希望我与他和睦相处,我不愿意舅舅为此伤神。”
所以归根到底他只是为了刘震川安心。
傅至景还是不大满意的样子,那块淤青越看越碍眼,干脆放下袖子眼不见为净,孟渔也想翻过这一页,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让他当禁军?”
“京都最忌养闲人,如今刘翊阳虽没有官职在身,但不该就此消沉下去,二殿下将他拨至禁军行列,可让他跟着去春猎是陛下授意。”
孟渔脑子转过弯,喜道:“你的意思是,我父皇其实并没有完全放弃他?”
“衡国从不埋没有才之士,如果是我,定不会因为一次过错就叫一个能领兵打仗的将军明珠蒙尘。”
傅至景话落方察觉在孟渔面前太过于松懈,以至于说出了如此狂妄之语,幸而孟渔是个敲一下响一下的榆木脑袋,并未发现他话中的逾矩,反倒是十分崇拜地望着他,高兴得连眼睛都弯成月牙。
“这话你不要往外说,更不能告诉刘翊阳。”
孟渔马不停蹄点头,“我知道。”
心底连累刘翊阳的愧疚因此减少些许,叫他整个人都松快了,父皇若仍赏识刘翊阳,那他并非没有官复原职的可能,往后他见了对方,腰板也好挺直些。
“那我舅舅的兵符……”
傅至景打断他,肃然道:“既已是给出去的东西就不要再提。”见孟渔不大明白的神色,补了一句,“顺水推舟的事情而已。”
孟渔还是懵懵的,等和傅至景道别走出吏部好远,脚步才渐渐慢下来。
衡帝在位近三十年,治国有方,手段了得,皇子和臣子能看清的事情他又怎么会被蒙在鼓里,无非是借着二殿下和五殿下的斗争摸清朝廷的局势又顺手收回兵权,他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放任皇子间为储君之位争个你死我活,自己坐享渔翁之利却还要反过来要求皇子们戚戚具尔,何尝不是深不可测的帝王心。
父皇二字,既是父亲又是君主,至亲至疏,至信至疑。
那日殿前父皇要他和舅舅就三哥一事直抒己见时,到底是真心想要他为三哥求情,还是早就预料到五哥会迁怒刘家,设局让舅舅献上兵符?
分明是和煦的春日,孟渔却觉得比任何一个隆冬都要严寒,叫他顷刻间汗毛竖立。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二月末,春猎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京都城,一路草长莺飞,花红柳绿,四个多时辰后,圣驾抵达皇家猎场。
突厥王早已在此等候,携随行的两位王子向衡帝献礼。
孟渔打量着粗犷的突厥王,这人虎背熊腰,满面络腮胡,声如洪钟,两位王子亦人高马大,左右各梳着对折的辫子,头戴虎皮毡帽,右手握拳搭在左胸,微垂首朝衡帝行抚胸礼。
衡国与突厥部落建交已久,两位掌权者互相寒暄一番,前后往搭建好的营帐走去。
远方倏地传来一声马啸,孟渔循声望去,远处的密林冲出一道耀眼的红色身影,来人身姿卓越,头戴同色的银铃圆帽,手上拎着一只肥美的野鸡,朝突厥王的方向大喊着些什么,说的是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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