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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 照亮她脚下的路。
朝华住药堂右偏殿,净法师太住左偏殿,暖灯照彻玉阶, 她站到玉阶上, 倏地转身, 俯视裴忌。
乌浓双眸盯住裴忌的脸, 看他依旧不打算开口, 她道:“夜深露重了, 世子请回罢。”
裴忌用话留她:“去岁我办事途中路经三天竺, 也是去扎针的。”
朝华不动, 她大概猜到了。
要说是去看公主,只看他们母子二人的关系, 好像对不上。那他就是特意去请净尘师太为他活经行血的了。
“我有几回去荐福寺……”那时他还不曾见过她,只是知道有那么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孩在跟净尘师太学针。
“你是不是住在后堂禅房正中那间屋子?”
“是。”
“你屋里的灯总是灭得最晚。”
他看不清屋中人的模样,却能偶尔瞥到窗纸上的影子,那时他没当回事,直到船舱一针,那道影子从窗纸后浮现在他眼前。
裴忌提着灯,照亮夜色,他张口欲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只是重复她的话:“露重了,你回去罢。”
他没头没尾这两句,让朝华眉心蹙起,转身迈上石阶往偏殿去。
那盏灯一直灯到她进入偏殿,方才离开。
偏殿内一应俱全,显是精心打扫收拾过的,刚过了端阳,墙边四周还留下了驱五毒的药粉。
甘棠早就被夏青送过来,她里外都已经拾掇过一回,看见朝华便道:“世子真是仔细。”妆奁、脸盆、浴桶全都是新的,架上挂的软巾也是新的,还有一股薄荷胰子香。
偏殿宽阔,住这么短的时间也隔出三间来,一侧住人,中间待客,另一侧是书房,跟她在家时的习惯一样。
朝华刚掀帘走进书房中,就见屋侧立着一具扎针用的偶人,比在余杭时几个丫头们一起做出来的那个还要更精细。
靠窗还有一张竹榻,人偶可站可躺,可以就手练习新学的针法。
朝华指尖不住摩挲人偶身上的穴位,她虽然在生闷气,可对裴忌预备的教具极为满意。
离开余杭之后,不论是住在家中,还是住在殷家,她那个练针的偶人一直都收在长木箱子里,许久不曾见天日。
好不容易再见,又刚学了新针,赶紧点起灯烛,预备临阵磨“针”。
甘棠在这一侧铺开床褥被子,点进松柏香熏屋,抬头就见姑娘在另一侧取水磨墨。看这个架势,就知道又要夜读温习功课了。
甘棠打开点心匣子,选了几块奶酪点心。怕这么晚喝茶睡不实,配一壶温水,悄步送进书房去,搁在长案边。
朝华取出手札,先把今天记下的梳理一回,再取银针对人偶练习。
裴忌回到重明阁,与药堂只隔几丛石榴花树,隔窗又见她投在窗纱上的影子,摊开密报奏疏的手微微一顿。
隔着窗纱都能想像她认真的样子,仿佛能看到她执笔,看她挪动人偶,又看她向人偶扎针。
裴忌回上几封信折,又时不时向药堂望去。
直到月上中天,他办完事回过神来再看,她屋中的灯竟还亮着。
她还没歇。
裴忌眉头微蹙,大步迈出阁门,对在廊下守夜的夏青道:“你那弹弓呢?”
夏青本来倚着柱子正在打盹,行宫中四处都有他们的人,阁中灯又还未灭,他偶尔偷个小懒不打紧。
听见主子问他要弹弓,夏青嘴里嘟囔:“主子怎么连这也知道?”这是他无聊时用来打打果子打打鸟玩的。
从襟前摸出来,递到裴忌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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