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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辰又回想了一次,笃定道:“没错,众人向他欠身他都受了,到我问时,他避了避。”问安的人众多,只有他,裴世子回避了。

只有小辈才不受长辈的礼。

楚氏轻抽口气:“这,这是什么意思?有没有被人瞧出来?”

“那倒是没有。”容辰换了常服,先安抚妻子,才接过她手中的茶盏,“问安的人多,没被人瞧出来。”

但他知道裴世子是故意避开的。

京中流言最盛时,他也常在宫中碰见裴世子,那会儿裴世子没有任何表示。怎么现下流言淡了,裴世子反而避礼了呢?

容辰颇忐忑:“朝朝与裴世子,没什么罢?”

楚氏立时正色道:“你这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朝朝不规矩了?朝朝是我打小看大的,绝不可能!”

“你想到哪儿去了,”容辰对晚辈们是个慈和不失威严的大伯,对妻子很好脾气,“万一……他要提亲呢?我总得有个章程。”

容辰与殷慎想的一样,局势如此发展下去,到最后必要选一边。

目前朝中还是支持太子的更多。

楚氏面色稍霁:“你放心罢,要是当真到了上门提亲的那一步,朝朝会先知会咱们的。”

容辰没见过侄女几面,但想到朝华在父母和离时的表现,又点头:“好在是她,换成谁我都要再担一份心。”

“朝朝是个识大体的。”容辰这下更不担心了。

反是楚氏,听了这句并不开怀,人哪有那么容易“识大体”。

她知道朝朝在舅家反而不受拘束,干脆就替朝朝在老太太那儿再多告几天假。

永秀就这么被接回容府,依旧住在角落的院子内,依旧把胡妈妈几人拨过去侍候着,只是这回,她是真的在“备嫁”了。

原来那些烧宝石头面,金银丝线做的绣品,早在去太清观前就还给了三房。

如今备嫁,比照上容村中乡绅家办嫁,备的都是更实用的东西。令舒来看永秀,给她塞了两只实心的素面镯子,用剪刀一绞,就能当金子用。

令舒红着眼:“你能想明白再好不过,日子长了咱们还能当亲戚走动。”十年,二十年,只要日子过下去,总有再见的一天。

永秀有了盼头,像是换了一个人,原来令舒送去太清观的东西她都不肯用,今日却收下了手镯。

她还悄悄握了握令舒的手:“大伯母问过我了,问我喜欢什么样的。”

令舒看永秀不是随意被嫁出去,打消了心里最后一点担心:“既要选人,大伯母那总有消息,我多替你打听打听。”

永秀道:“我想,怎么也要过了八月。”

令舒立时抬头,见她贴身的丫头水竹守在门边,这和放心:“这话以后可别再说了。”过掉八月是为母亲守孝一年的意思。

永秀点头,她又问:“三夫人……三夫人怎么样?”

这个令舒是知道的,她在上房听祖母念叨过两句:“已经不能这么叫了。”和离的女人到底该怎么称呼,她们俩一时竟都想不出来。

守寡的还是夫人,和离的要怎么称呼?跟祖母一样叫殷氏又不尊重。

于是令舒说:“三姐姐的娘坐船出游去了。”

永秀怔住,出游?

嫡母以前连别苑的云墙都不迈过来,十几年间都在东院里,余杭那么多香会法会,她连拜香都没去过。

如今,竟然坐船出游了。

她脸上绽开一点笑:“那……三姑娘呢?家里有没有替她相看?”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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