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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时取来一盒苏式点心奉上。

那年轻讨喜的侍从反应极快, 伸手接过, 立时谢道:“多谢姑娘, 请问姑娘是哪一家的, 这糖盒子总要还给姑娘。”

甘棠笑盈盈指了个方位:“漕运司殷家。”

小侍从依旧乐乐呵呵的回道:“我叫夏青, 姐姐叫什么?还点心盒的时候我也好有个说头。”

甘棠觉得这个侍从有些过分热情, 她虽是丫头, 在外也不能轻易透露姓名。笑着说:“小哥只管差人送到门上,门上会送进去的。”

夏青只得咧嘴笑着点头。

朝华并不往锦帷边去, 只在林边一树桃花中择了枝将开未开的。

甘棠芸苓剪下花枝,插在青瓷胆瓶中。

朝华领着丫头摘花插瓶之时,夏青都随候在左右,还端着圆团团一张笑脸,殷勤备至的将朝华一行人送到桃林边。

眼看容朝华走远,夏青的肩膀一下垮了,捧着描金点心盒回到帐前,闷声回话:“主子,容姑娘不肯进来,给了一盒糖。”

帐外做寻常仆从打扮的张宿和赵轸齐齐盯住他。

夏青将糖盒呈到帷内矮桌上,无奈道:“你们俩看着我作什么?我能有什么法子?我总不能把人家姑娘硬拉进来罢?”

锦帷中人自然是裴忌。

他倒也不是特意来汤山的,只是每岁天寒太后都会赐汤,特许他到行宫别苑用温泉祛骨寒。

来汤山虽非特意,到这处桃林却是特意的。

赵轸不住冲张宿使眼色,张宿比另外二人更知道主子与容三姑娘的纠葛,在西湖船上接应的就是他。

那夜主子受了伤,一边胳膊也不知为何抬不起来,是他为主子包扎的。

脱衣上药之时,从主子怀中闪落一抹金色,“叮当”一声掉在船板上。

张宿定睛一瞧,船板上躺着一只花头小簪。

主子弯下腰,用还能动的那只手拾起了小簪,眉间染着笑意对他道:“莫慌,只是暗器。”

张宿那时还不明白为何主子为何高兴,听到暗器二字信以为真!急声进言:“主子小心有毒。”

主子听了先是失笑,而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枚小簪,又将那枚花簪“暗器”收进袖中。

张宿不明白主子的意思,既是暗器为何不追查?他问同僚赵轸:“世上可有用花头小簪当暗器的高手?”

赵轸初听时也一样如临大敌,等张宿比划过花头小簪的模样,他乐了。

“怎么着?有姑娘向你掷花簪?哪家的姑娘?西街的面店西施?”说着说着赵轸又紧张起来,“她不会被你一剑戳死了罢?”

张宿摇头:“不是我,是主子。”

赵轸抱着剑,有些失望:“是主子啊……”

主子生得俊朗,偶尔在花灯节时坐车经过市集,便有看灯的小娘子向车中扔掷彩绦彩缕,扔花簪也是寻常。

张宿道:“是,主子还把花簪收起来了。”

赵轸方才还不以为意,听到这句两只眼睛瞪得比王府门前的石狮子还圆:“来,你从头开始,仔细给我说说!”

张宿说完,赵轸道:“你这傻子!花簪就是容家姑娘的,主子扒了容姑娘的船,容姑娘用花簪扎他。”

他大力拍了拍张宿的肩:“往后容姑娘的事,你切记小心仔细,办得好了,主子必会信重你!”

张宿点头,那是自然的,主子交待的差事,他每一件都很小心仔细,主子本来也很信重他。

后来两次给容三姑娘送东西的是他,去打听容三姑娘定亲书的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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