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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了给庵堂的米面炭火,哪知罗氏竟有这样歹毒的心思。

“她当然该死。”容老夫人轻轻一句如风吹落叶,跟着她抬目望向长媳,“你说,会不会是沈聿想借咱们的手除掉罗氏呢?”

桂榜未出,但料来沈家儿郎考得不错。

他要为官,不能留下这个后患,容家出手,帮他把这个后患扫除干净,叫他永无后顾之忧。

楚氏怔住:“娘的意思是……这事是沈聿与罗氏和谋?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如今事情将成,他兵行险招,干脆把罗氏也除掉。”

“可罗氏为何不反咬他?”这话刚出口,楚氏便想到了。

还有永秀,永秀是他妹妹。

“不对,”只是片刻,楚氏理清了思绪,她给容老夫人递上一杯热茶,“娘,是咱们多疑了。”

沈聿要算计,算计的也该是朝朝,这事一捅出来,朝朝便绝不可能再披上红盖嫁给他。

容老夫人念头一转,颔首:“不错,是我想多了。”

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为了朝朝,她们也不得不多转几道弯。

楚氏微顿:“那……那永秀的笄礼,还有与叶家的婚事?”

容老夫人沉吟。

就在此时,婆子禀报三老爷来了。

容寅快马赶到了,他十几年没有骑马出门,一路赶到祠堂已是气喘吁吁。

容老夫人看都不愿看这儿子一眼:“叫他自己去问。”

小屋里容寅望着靠在墙角,几乎已经辩不出模样的罗姨娘:“你说……你说沈聿是你的儿子?”

容寅又问:“我在榆林城外寺中养病,你租了寺院的屋子……因帮补家用,替我洗衣做饭。”

榆林边城,实在是穷,那一年刚夷平外族,容寅本想去看看边塞风光。

人还未到榆林就病得起不了身,身边跟出去的人陆续水土不服,只有一个管事跟到最后,当日也已经上吐下泄。

二人唯恐染上了疫症,暂居寺中养病。

田地和院子都是寺庙的,也有好些民人租住在此,罗氏便是其中一个。他们需要人洗衣做饭熬药。

常老管事知道公子的毛病,身边的人要选干净的。

罗氏就是最干净的,也就雇佣她几日,很快容家别的仆从就找过来了。

罗氏俏丽勤快,人又本分,替他们浆洗做饭,说定了不论照管几日,到时都给她一两银子。

她说她是米脂人,来榆林城是来找未婚夫的,雪白面上两行清泪:“仗都打完了,他还不归家,家里已经没人了。”

容寅听了,长叹一声,陪着掉了两滴眼泪:“可怜无定河边骨。”不仅多给她银两,还答应她替她找找未婚夫。

罗氏喜不自胜,给容寅磕了个头,当天夜里做了两个小菜,温上了一壶酒。

……

容寅醒来之后头疼欲裂,罗氏衣衫尽褪,肩颈斑斑,软褥上一点红痕,望着他只知落泪。

可他除了记得那酒劲大,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想给钱,罗氏素面望他:“我如今能当谁家的鬼?”

容寅本就优柔寡断,越是如此越是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又愧又悔,等他病全好了要走的时候,罗氏诊出有了身孕。

罗氏垂着头不动,听到容寅提起榆林,她目光微动。

她好不容易遇到容寅,年轻斯文俊秀,对她说话都是柔声和气的,笑起来眼睛发亮。

她那时就想,这是只肥羊。

这只却肥羊张口闭口都是他娘子,他娘子心慈,他娘子美貌,他娘子也最会使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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