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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聿点灯看了许久,怕纸灯被蜡烛熏黄,觉得墨色被热烛苗烫得有些氤氲,赶忙一口将灯吹灭。
正在此时,听见门被轻轻推开,是范伯回来了,他刚一回来就先咳嗽了两声,又喊“白菘”“芦菔”。
以为院中无人,他重重叹息了一声,说了句“冤孽”。
沈聿眉头微皱,范伯已经走进了正堂,抬步跟上,隔窗只见他那点支香也已经燃尽了,范伯又续点起一支。
跟着重重跪下,边拜边哭,拜完对着画像开口泣道:“老爷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啊!我实在没了法子,老爷夫人托梦给我,告诉我怎么办。”
范老管事去容家别苑给容三姑娘送巧盒,出来时在门房看见往马车上装米面,白菘问了一句:“这是要布施去?”
门房上的人早就跟白菘芦服熟得不能再熟了,一个道:“是布施。”
另一个年轻的脱口而出:“给姨娘去。”
白菘再问时,门上都不再搭话,范老管事心里“咯噔”一下,他早就问过了,容家三房只有一位姨娘。
他既起了疑心,自然想查个清楚。
知道马车大概往哪里走,便对白菘芦菔道:“我要替公子烧香去,你们俩也别跟着了,自个儿玩去罢。”
雇了个驴车,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城外。
看见马车时,范老管事问:“这山上是什么地方?”
赶大车的道:“山上只有清净庵。”
范老管事知道了地方,可他连庵门都没能进,尼姑们把得牢牢的。
破费几钱银子和一根糖葫芦,有个出来挑水的小尼姑告诉他,新来了个大户人家的姨娘,身边还带着个丫头,明明是被赶出来的,排场却大得很。
像这样送进来的人,师父们都要给下马威,先给几口馊菜饭,先杀一杀威风。
谁知那个姨娘撸起袖子就开骂,把她的丫头都吓呆在原地,馊饭菜往师父们身上砸,说家里给的米面油折成银子也有百来两,要敢给她吃馊的,她就敢半夜烧房子!
庵里的师父们可不吃她这一套,把她捆了起来扔在床上,给她灌了两大碗的香灰水。
小尼姑吃着糖葫芦学给范老管事听,又把女人的长相说给他听。
范老管事觉得这个女人的行事极像,不亲眼看见又不能认,他一路回城,一路苦思,不知如何是好。
沈聿看他只跪着哭,却不说为了何事。
越听越是眉头紧锁,干脆出声:“范伯,出了什么事?”
范老管事还以为是画像显灵,抬头看去才见公子站在院中。
他赶紧收了泪,连连摆手道:“无事无事……”
沈聿已经进屋,一把扶起了范老管事:“范伯,究竟是何事,你说给我听,不用父亲托梦,我来办。”
范老管事望着这个打小就老成持重的公子,又望一眼死去老爷的画影,抖着唇问:“公子,要是……要是你……你亲娘还在,你待如何?”
沈聿乍然听闻,有片刻凝滞,跟着道:“偷盗一罪视钱银多寡定案,她在榆林偷的钱财不足够追责二十年。”
“但她若是还在作奸犯科,那便,送官究办。”
沈聿说完,对上范老管事的泪眼:“她人在何处?”
范老管事先是点头,后又摇头:“没有没有,是我见着个人,远远的看着像,靠近了一瞧年纪对不上。”
沈聿并未觉得失望,他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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