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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沈聿闻言转身出洞。
两人本该分两侧离开假山洞的,但朝华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沈聿的脚步声,她侧身而立,以为他还想再说些什么。
沈聿站在月下,摊开手掌,掌中是枝复色海棠花。
……
沉璧等在另一道门上,她听见朝华的脚步声,打起火折点亮小风灯,引路回到宴上去。
朝华再次落座时,一折《大闹天宫》刚刚演完。
这戏就是演个热闹,容老夫人自年轻时就不爱听悲苦戏,她说:“妻离子散,苦守寒窑,不必看戏都见得多了。我以前还道这世上哪有痴男?只有怨女。”
后来再想看痴男痴女,也用不着到外头点戏,在家就能见着,是以家里不许再演这类戏。
容老夫人看台上的小猴子们作出抓耳挠腮的模样讨赏钱,连连大笑,连说两遍“看赏”,仆从们将一篓一篓的铜板直往台上抛洒。
小猴们有揭起衣摆接赏的,有的干脆用戏台上的旗幡接钱,还有的继续在台上连翻十几个跟头谢赏。
楚氏叹一声,吩咐冬青:“再多给两篓钱,跟班主说是专给小猴子们的,再让厨房给他们多加几个肉菜。”
朝华悄然回席时,台上满是“叮呤当啷”的撒钱声。
令舒的座位就排在朝华右侧,她见到朝华回来,可算是松了口气,借着跟朝华说笑轻声问她:“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台上在闹龙宫争金箍的时候她就提心吊胆的,等孙悟空被关进太上老君的八卦炉时,朝华还没回来!
不仅她没回来,对面水廊上弟弟们的影子都瞧不见,令舒还得跟大伯母说话,免得大伯母起疑心。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得找你去了!”连办法她都想好了,就说朝华吃坏了肚子。
令舒一面说一面细看朝华的脸色,看她神色肃穆,也看不出来到底见没见着,到底说没说成话。
令舒有些发急,不会是两个傻瓜弟弟根本就没把事办好罢?
朝华一言不发,自斟一大杯酒水,举到唇边一口把酒饮尽。
令舒瞪圆了眼睛,没成?
容五容六把楚六安置在厢房,刚回宴上,见沈聿比他们俩先回来,坐到席上喝酒,俊面泛红。
二人面面相觑,不会是三姐姐那儿出了岔子,两人根本没见着罢?
谁知沈聿起身:“容兄,我在容家别苑叨扰许久,还不曾拜会过老夫人,今日恰逢观礼盛会,还请容兄引我到堂内拜见。”
他这么说,确实也挑不出错来,既然是以晚辈子侄的身份借住过别苑,那确实应该跟拜见祖母。
容五容六带着沈聿往点春堂中去。
点春堂内坐着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太太夫人们,见到容家两个儿郎进来刚要夸奖,就见后头还跟着一个。
淡青衣衫,儒生巾冠,衣袍虽素,但身量颀长,面目清俊。
容老夫人心中有数,还是问道:“这个后生不曾见过,是哪一家的小辈?站到我跟前来让我看看。”
沈聿依言上前,端正行礼,再将自己是容寅同窗之子的身份说了,又说如今在万松书院读书。
容老夫人将他从头看过,心中点头,暗哂这回小儿子的眼光倒是不错。
容五容六又说了些书院的先生是如何夸奖沈聿的。
老夫人高高兴兴赏了沈聿一套文房笔墨:“你在杭城又没别的亲眷,往后要来家里走动走动。”
沈聿认真应下。
一直到他退出点春堂,回到宴席上,容老夫人都笑容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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