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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给他们起个什么名字才好, 现在我有主意了, 就以你的称号。”他猛灌下一口酒, 大声吼道, “狮心!狮心骑士团!今后每一个受他们保护的基督徒都会知晓这个名字, 还有比这更好的纪念你功绩的方式吗?”
“我认为再好不过。”利奥波德也来凑了热闹, 他望着理查一世英俊威严的脸,由衷道, “当您拔下我的旗帜时,我曾经倍感屈辱, 甚至一度想要放弃收复圣地的愿望, 如果不是您派您的儿子前来安抚, 我又怎会有今日的荣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理查一世早就把当初的不愉快忘到了九霄云外, “我的朋友,如果你还为此事挂怀,就把你的旗帜交一面给我吧,我会把它插在我的国土上,以示我们友谊常在。”他顿了顿,又郑重其事地对激动的德意志骑士道,“骑士应该保护弱小,而非倚强凌弱,我希望你们对欺凌弱小者如雄狮般威猛,对弱小者则如绵羊般温顺,否则即便我远在英格兰,我都会下令剥夺你的盔甲和战马,耶路撒冷也无法为你赎罪。”
他的这番言论一定会载入史册,作为狮心王恪守骑士精神的逸闻,不过塞萨尔确实没想到条顿骑士团会以这样的方式登上历史舞台。他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庆典,一切都那么其乐融融,谁能想到另一条世界线上这群人是如何勾心斗角,面对这幅景象他其实颇感魔幻主义。
一切都改变了。他心想。至少对于理查一世而言,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有了一个还算圆满的结局,并且他在德意志还有了新的盟友。无论是对抗腓力二世还是亨利六世,理查一世都有了更多的资本,他在历史上也会有更高的声望,作为他的儿子,他长大后也能从父亲的威望中捞取更多的政治资本,这对他百利无一弊。
就像他前世的导师,作为世界史巨鳄的高徒,他无论是参加学术会议还是发表期刊都便利很多。虽然已经过去了七年,但他发现他还是很想念他前世的恩师,他比他的生父更像是他的父亲。得知老师唯一的女儿早早出国后,他也曾经暗下决心要为老师养老送终,以回报他多年的栽培,可最后先离开人世的人是他。
如果他现在写一篇《论理查一世奇袭埃及对中东地区的影响》,老师会笑话他是历史虚无主义吗?或者他应该改成《论理查一世奇袭埃及对欧洲局势的影响》,很快他就有一手史料可以验证他的推想。
他心里燃烧出一种燥热,浑身沸腾,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图书馆废寝忘食地查资料拟提纲,看到一篇论文在自己的Word页面上逐渐成型,然后发给导师、二改、三改、投稿、见刊......但他顷刻间便从这飘飘然的幻想中清醒过来,不会有期刊,也不会有职称,他三十五岁时发表了三篇双核期刊有一个国家级项目和不计其数的省级学报,最后又带走了什么呢?
他唯一觉得安慰些的竟然是他至少拓宽了一点中世纪史研究的边界,这样当第二个对此产生兴趣的人出现时他也许可以节约一下午的时间,那季庭柏也不算对这个世界毫无贡献。他曾经踌躇满志,想要做他导师一样桃李满天下的学术泰斗,可他的人生只有三十五年。
早知他的一生如此短暂,他一定不会在有限的生命中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他一定要给后人留下一下东西,一些千年以后人们看到他的手稿,还会为此激动震慑的东西。与此同时,他心头忽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计划:或许他可以给二十一世纪的他留下一道谜语,如果二十一世纪的季庭柏真的能够发现这个秘密,他必然因此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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