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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一个谎言。
她的女儿死于一个谎言。
在梦里的她,可能用尽了她这辈子最大的自制力,笑着说:“能,开心花让妈妈开心了。”
小女该擦了擦额头上的血,笑了起来。
睡醒后,何觅振作了起来。
因为她终于意识到,她女儿的死没那么简单。
她怀疑是她婆婆故意引导了袅袅的死亡,虽然在她从小的认知里,奶奶不可能害死亲孙女。
事实是,一直闹着要孙子的婆婆,在听到他们只养得起一个孩子,如果要二胎她儿子就要净身出户后,忽然不闹了。
事实是,秋海棠根本不是什么可以治疗不开心的花,她却给袅袅灌输秋海棠能让妈妈开心的观念,并提出可以带袅袅回家摘。
在袅袅的葬礼上,她质问她。
一开始婆婆理直气壮地否认,后来在她层层逼问下,她终于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在胡说八道什么啊!”这位奶奶推搡着她说:“发什么疯,不就是一个赔钱货吗,不值钱的丫头!”
不值钱的丫头。
她的宝贝女儿,在她嘴里就是一个不值钱的丫头。
因为不值钱,所以死了就死了,何必这么闹腾。
因为是赔钱货,所以害死就害死,她一点也不愧疚难受。
如果死的是她的孙子呢,她还会觉得她在没必要地发疯吗?她还会这么不痛不痒吗?
只是因为袅袅性别为女,是个女孩而已,女的就是天生不值钱,不如男人尊贵。
如果这个世界女人是天生尊贵的,而男人才是不值钱的呢?
后来这个世界真的女尊男卑了。
婆婆抱着袅袅的遗照,拍着腿崩溃痛哭,哭到脱水昏厥。
老公去劝她,她拿起拖把追着这个从来不舍得打一下的儿子,边打边骂,“你当时为什么不请假陪我一起回家!你是怎么当爸爸的?”
她觉得有那么一丝畅快和慰藉,但依然痛苦。
袅袅死了,她再也不能活过来了。
梦境中,何觅紧紧地抓着桑慢慢的手,痛苦地说:“我一直在后悔,我要是不说我们只养得起一个孩子就好了,我要是不说老公会净身出户就好了,我要是不答应袅袅去乡下就好了。”
“醒醒,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的天,你怎么总把错误归在你自己身上!”桑慢慢说:“首先,是你那个恶毒婆婆,报警一定能查出来点什么。其次,你老公呢?全程他在做什么?什么都没做的他也该受谴责。”
桑慢慢不知道入梦时间怎么算,不敢在这里待太久,但是她要把话给这位女士说明白。
“好好看着你老公受罪,看着你婆婆痛苦,再挑拨挑拨,让他们母子关系破裂,就是在给袅袅报仇了啊。”桑慢慢说。
何觅愣了一下,抬头时眼前的人已经不在了,接着她就从睡梦中醒来。
桑慢慢离开时,看到何觅的老公已经给他老妈洗完脚,把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换成说相声的长衫,来到主卧,“老婆,我新学了一段特逗的相声,说给你听吧?”
“你看我想笑吗?”何觅说,她指着袅袅的遗照问:“你女儿的灵位就在这里,你能笑得出来?滚出去,滚出家门!”
桑慢慢和这位老公一起离开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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