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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投射在湖面,映得波光粼粼,水里的金鱼都清晰可见。
霍老爷子年纪大了,将公司的事交给小辈,如今在这里安享晚年,闲来无事总爱去花园喂鸟,湖边散步钓鱼,十分惬意。
孟柠经过花房然后右拐,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条被漫天紫藤萝覆盖的长廊,弯弯曲曲的藤蔓缠绕着白色的柱子,浅淡清雅的花香四溢,从四面八方涌来,沁人心脾,让人仿若置身虚幻的美妙梦境。
长廊的尽头处就是霍斯年的琴房。
来霍家快半年,孟柠却很少在大宅内走动,有时怕自己迷路,又怕给人添麻烦,所以平时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卧室和书房。
孟柠沿着长廊一直走,走到底,终于看到一座奇怪的建筑,建筑风格与大宅大相径庭,藏匿在花团锦簇中有些格格不入,并没有想象中的精致奢华,甚至有点老旧,墙壁上画着五颜六色的涂鸦,浓墨重彩,给人很强的视觉冲击。
霍斯年就在这。
孟柠走过去,心跳也不受控制般越来越快,心脏似乎下一秒就会从胸腔里蹦出来。
孟柠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手落在门把手上,还未推开门,里面传来一阵节奏感极强,让人耳鼓膜一震的架子鼓声。
门微微掀开,孟柠的动作慢慢停下来。
开阔明亮的视野中,那道熟悉的身影也随之变得清晰。
男人坐在架子鼓后,桀骜张扬的细碎金发随意的荡在额前,半遮着硬朗的眉骨,鼻梁愈发高/挺优越,纯黑T恤衬得那张清隽俊美的脸白得几欲透明。
霍斯年微垂着脑袋,手握鼓槌,急促热烈的鼓点似疾风骤雨,发出震穿耳膜的声响,随着狂浪般的节奏一下接一下重重敲在鼓面上,大起大落的搏击,混着明亮清脆的节奏嚓,充斥在偌大空旷的琴房。
孟柠呆站在原地,黑白分明的眸子安安静静注视着琴房里的人,像是目睹一场酣畅淋漓,狂热不羁的个人演奏。
男人手握鼓槌的臂膀因为用力,肌肉贲张,线条利落流畅,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那张冷白清隽的脸迎着正午的光,整个人被夺目温暖的光芒浸透,似真似假,静时宛若高不可攀的神祇,鼓点响起时,身体里又像藏了只蠢蠢/欲、动,看不见的野兽。
孟柠安安静静的伫立在原地,气息都在不经意间变轻,深怕细微的动静打扰到对方。
狂烈的鼓点早已盖过她的心跳和呼吸声,她知道霍斯年玩的是架子鼓,而这样的乐器她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对她来说很陌生。
孟柠本是沉闷安静的性子,今天却是第一次,亲身感受到这样强有力的节奏和鼓点,心绪都跟着动荡起伏,不自觉被吸引,甚至连对方什么时候停下来都没有察觉。
静默片刻后,孟柠才后知后觉这戛然而止的鼓声,抬眸的那一瞬,冷不丁撞进那双漆黑幽深的眼里。
霍斯年握着鼓槌停下来,黑黢黢的眼里情绪褪去,宛若沉寂无声的深海,绵密的眼睫掀动,看到门口站着一抹清凌凌的纤细身影。
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动静轻的像阵风,此时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像是入了迷。
霍斯年握了握掌心中微微发热的鼓槌,硬朗的眉骨轻抬,鸦羽似的长睫又黑又密,低低的覆盖下来,目光却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孟柠怔愣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有些手足无措,她这样算是偷看吗?
应该不是吧。
孟柠抿了抿唇瓣,这回轮到胸腔里的心脏咚咚打鼓,不远处的男人却微歪着脑袋,颜色浅淡的薄唇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懒懒地看向她。
孟柠的大脑疯狂转动,正想着开口第一句该说什么,先夸对方架子鼓打得好,还是先喊他回去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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