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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好印象了。

她并未等到这位孙大夫向她求助,人家大约是没什么难处,反倒是她这个太子殿下率先大难临头,接连死了两遭,真乃命运弄人。

之后虽未再见过,但她对这位过分内向,恐惧与人打交道的孙大夫颇有印象。

初听闻乔玉绵的眼疾时,她即想到了此人,只是时隔多年不知人是否还在,唯有先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去找找看。

这一寻便是半年余,好在结果是幸运的,对方这些年一直呆在蜀中并未远迁,多方打听拜访之下,前不久倒真叫常刃他们给寻到了,昨日刚带人抵京在常府住下。

常岁宁昨日与之见了一面,因半个时辰下来对方只说了十来个字,她即确定了这正是当年那位孙大夫没错。

故而今日这场诊看,常岁宁嘴上说着只是一试,心中却抱了不小的希望在。

那位刚四十出头,而看起来又比实际年龄更年轻些的孙大夫替乔玉绵诊看罢,并未明言什么,只给开了两张方子,一张煎服,一张药浴,说先调理一段时日看看。

没说医得好,也没说医不好。

心中自有答案的乔玉绵未多追问,只福身道谢:“有劳大夫了。”

之后,常岁宁同那位孙大夫去了廊下说话。

“……耽搁太久,孙某亦无十成把握,只能试一试。”孙大夫小声说道。

常岁宁便点头。

“那便有劳孙大夫多在京中住一段时日了!”崔琅咧着嘴走了过来,笑的十分灿烂热情。

他朝孙大夫抬手一礼:“晚辈崔琅,这京中好吃的好玩的去处,晚辈甚是通晓,孙大夫您只管安心住下,其它的都交给晚辈!”

很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孙大夫,面对这热情如火的年轻人,一时瞳孔微震,心生惧意,手心冒汗。

崔琅未瞧见自家师父投来的制止眼神,继续咧着嘴询问:“您平日里都喜欢什么消遣?喜欢吃哪里的菜式?可有……”

孙大夫终于忍不住摆手:“不必,孙某只喜欢安静……”

崔琅“啊”了一声,立时闭紧了嘴巴。

这个要求对他来说有些难度,但他可以尝试努力。

常岁宁吩咐喜儿先带孙大夫去后堂独坐喝茶。

孙大夫如获大赦地离去了。

待人走远了,崔琅不由问:“师父,这位大夫似乎很怕与人说话……您是怎么说动他来京师的?”

常岁宁:“我让人日日去拜访他。”

崔琅讶然:“……妙啊。”

常岁宁话只说了一半,除了拜访,她还予对方重金。

这位孙大夫平日只守着一亩薄田,且因怕与人打招呼,做农活都要专挑田中无人的时候偷偷过去,遇到麻烦也不好意思同人张口,一来二去,薄田变得更薄,囊中羞涩日子拮据。

想谋生又做不到抛头露面,且周围人皆知他性情,轻易也无人寻他看诊。

她允诺对方,只要他能医得好绵绵阿姊的眼睛,会予他一笔格外丰厚的诊金,可叫他下半辈子都不必再为生计抛头露面。

在这个直击灵魂的诱惑下,孙大夫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不多时,乔玉绵在兄长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崔琅忙迎上前去。

常岁宁见此一幕,若有所思。

“……崔六郎还未回去吗?”乔玉绵道:“既是要给令尊诊看,宜早不宜晚。”

崔琅闻言笑意微凝,露出了感动而苦涩的笑意。

感动于乔小娘子如此记挂他家中之事,苦涩于他阿爹的眼睛过于完好康健。

但眼下的局面已容不得他改口拒绝。

很快,崔琅便带着那位孙大夫,坐在了回崔家的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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