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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陈方旬逐渐融合。
然而现在的陈方旬已经不会将过分鲜明的情绪表露。
沈敬玄仍旧记得那天陈方旬在办公室内,因为母亲突然休克,医院紧急下发病危通知时的崩溃神情。
他那个时候只有二十四岁,尚未到如今的喜怒不形于色。
那时沈敬玄刚带领团队完成上百亿的项目,亢奋与长久胜利的无趣在他的身体里并行交织,在望见这位年轻助理慌张急躁的神情时,他带着好奇询问对方原因。
“我母亲病危……沈总我能和你请个假吗?”二十四岁的陈方旬抓着桌角,声音带着不自知的颤抖。
沈敬玄那时鬼使神差提出自己能帮忙的建议。
他不是什么习惯善心大发的滥好人,他更擅长榨干每一份剩余价值。
帮一个病人转院,支付医药费,换上最好的医疗团队,对沈敬玄而言并不是难事,他只要动动手就能做到的事情。
他冷眼旁观陈方旬忙上忙下,带着风尘仆仆与满身疲倦照料母亲,安抚尚且年幼的妹妹,一个人将风雨飘摇的家支撑起来。
沈敬玄只觉得很无趣。
待到陈方旬全部处理好后,便疲倦地趴在了母亲的病床边。他走进病房时的声音并不大,还是惊扰了熟睡的年轻人。
沈敬玄那时仍旧要带着温和上司的面皮,劝慰他年轻的下属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但陈方旬抬起了头。
他满是血丝的眼睛望向沈敬玄,是全然仰视的角度。
沈敬玄站在他的身侧,居高临下俯瞰那双眼睛。陈方旬轻轻抓着母亲的手,感谢这位上司的出手相助。
言辞恳切神态认真,没有半分掺杂的犹豫和迟疑。
他连感恩的话,都说得格外朴实:“我会报答您。”
沈敬玄说不上来那时的心情,但他能准确记得那个时候的气味与场景,记得陈方旬的神态,说话的语气,抬头看向他时的眼神。
长久胜利的无趣被亢奋彻底取代,他听见心脏与鲜血流动的声音,猛烈鲜明的情绪刺激他的大脑,阴暗的欲望在瞬间破土出苗,长成为参天大树。无数念头在他的心底盘旋,最后大脑中只剩下一句近乎嘶吼的叫嚣。
“我要得到他。”
“怎么可能停留在工作……”沈敬玄低声喃喃,近乎偏执。
事情从来不会超出他的掌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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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畜生对方旬哥做了什么?”楼万霄在陈方旬身上闻到了一丝沈敬玄的香水味,厉声问道,仿佛下一秒就要提刀砍人。
陈方旬在进入总经办的时候就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愤怒也在呼吸间慢慢消退。他无奈地看着楼万霄,伸手抵着楼万霄的额头,拒绝和他有过分的亲密接触:“我已经处理好了,不必担心。”
楼万霄狐疑地看着他,有些神经质地说:“我是神经病,我可以砍他的。”
陈方旬:“……小楼总,需要我给你叫齐医生吗?”
楼万霄想起齐元霜那张满是毒的嘴,猛地打了个哆嗦,乖乖坐在轮椅上应答陈方旬:“我很冷静。”
陈方旬无语地看着他,就听楼万霄正色道:“不准叫他。”
“陈助!”
齐元霜朝陈方旬挥挥手,踢踏踢踏晃荡到陈方旬面前,不动声色蹬开楼万霄的轮椅,占据最佳位置,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格外流畅。
楼万霄咬牙切齿看他,自力更生往陈方旬的方向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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