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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三日就会城破。出城的时机稍纵即逝,你可有什么打算?”
邹大摊手,“我能有什么打算,现如今不是有您老在么?单凭您吩咐就是了。”
明景宸听他们交锋了几句,暗道这个邹大不仅和那五个同伙关系不睦,似乎和晏温也有些龃龉,说话夹枪带棒的。也不知他们话里的主子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连晏温都要听命于他,真是好生奇怪。
然而疑惑归疑惑,他并没有冒然出口询问,只不动声色地继续听他俩说话。
任伯道:“外头攻城的既有顾氏的人,想来他家在汀州经营多年,即便不是真的爱民如子也不会像匪类强盗一般同意干屠城的勾当。只要能挨过城破时的兵乱,等城里张贴了安民告示、开了四方城门后,咱们乔装混在出城的人群里行事,自然就能万无一失了。”
邹大点头,“您说得有理,就这样办。”随后带着那五个人出了屋门。
任伯不动声色地看了明景宸一眼,见对方意会地朝自己点点头,便放心地一同出去了。
昨夜这条街上被兵卒抓走的青壮有二十来个,逃过一劫的不过寥寥,此时有胆大的正蹑手蹑脚地摸出来收拾门口的狼藉。
店家见住客归来,外头又暂且恢复了平静,就去厨下洗切烹炒准备弄几个小菜祭五脏庙。近些年来他家这间客店不过是在挨日子硬撑,早就濒临倒闭,他无闲钱养小工,导致店里的活计全需要他一人操持。
邹大他们下楼的时候,远远地听到厨房那头传来“刺啦”的煎炒声和锅铲的磕碰声,菜籽油裹着大白菜的香气从大开的窗户里飘出来掠到鼻端。
邹大舔舔嘴唇,先让五人自行散去休息,然后走到柴门边的菜畦旁等着任伯。
任伯来得很快,也不和他打哑谜上来就开门见山道:“你还有什么事要问的?”
邹大笑了笑,踢了一脚菜畦里被冻得梆硬的土块,“楼上的那个景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眼底的利芒一闪即逝,任伯不答反问他:“临行前,主子没和你说?”
邹大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脸上早没有先前与他说话时的阴阳怪气,只颓丧地道:“什么也没说,只命我一定要把景公子带回帝京去见他。”
任伯心念电转,这次他出来实际上是瞒着上头私自行动的。这几年因为与上头不睦,为了不招人厌自己就很少往对方眼前凑,但因为那点割舍不掉的责任,又不得不暗暗关注着。
结果近日就被他发现了点端倪。
他发现主子近来连番派遣邹大去北地办事,一次比一次兴师动众,这次竟然还一下召了十来个高手与他同往。
邹大这人他再清楚不过,身手是一等一的好,又精通江湖上的各类旁门左道,机敏睿智,但脾气古怪,向来独来独往,不喜与人合力办差。
过去主子也任他去了,可这回却破了例,不得不让人起疑。
再者,主子一直厌恶当年的宸王,凡牵涉到宸王的种种,他都懒怠听到、看到。可数月前开始,对方几次特意把自己叫到跟前,拐弯抹角地打听关于宸王的事。见自己起疑又顾左右言它地描补过去,这就更让人疑心了。
不仅如此,还将当年的旧物捣腾出来,让人摸不着头脑。
所以,等他得知主子给邹大几人下了密令,要他们不管用什么法子务必要将一个无名小卒带回帝京时,任伯就彻底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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