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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肚子饿不饿,从昨儿个夜里起便没吃东西,人哪里受的住,周大王说了,若是公子醒来饿了尽管去吩咐厨房做些清爽的小菜,殷婶也一直在厨房候着。”
秦绥之摇头,他当真不饿。
“那我去厨房把孙哥儿给公子熬的药端过来。”菖蒲见公子没胃口也不勉强,人刚醒,还病着,的确没什么胃口,待喝过药劳殷婶煮一翁粥,再捡几个凉拌小菜过来,那时公子多少也能吃一些。
“嗯。”秦绥之抬眼见屋里,昨日紧闭的门窗现下大打开,屋里的冰盆又给多添了一个,比的往日还要凉爽些,甚至被子都换成了冰蚕丝。
冰蚕吐丝,实在昂贵,都是进贡之物,寻常少有机会寻到,他嫁妆里有从前宫里赐给阿耶的两匹,也是打算待个子不长了裁成衣裳,做夏日消暑。
用冰蚕丝做被面,怕只有皇上才能如此奢侈。
“公子可是在看冰蚕丝,黄娘子拿过来的时候我也吓着了呢,一问才知道这东西寨子也没多少,说是从前同人做生意换来的,一直压仓库。
一早周大王见公子中暑,便吩咐黄娘子将库里的几匹冰蚕丝料子取出来,裁做被面,给送了过来,还有余下几匹,黄娘子叫我们给公子裁了做衣裳。”
蒺藜虽是府里下人,但见识过得好东西却是不少,盖因安人一惯将宫中赐来的东西都往大少爷和公子屋里送,也是晓得价值才觉着周大王此人对公子的确好。
“周肆人呢?”醒来听蒺藜说了周肆这般多好话,却是不见正主。
“还道秦公子不乐意再见我。”蒺藜尚未出声,端着药过来的周肆正巧跨步进屋,“热可是退了。”
“嗯。”秦绥之垂头不见周肆,却不想人转手将一碗温过的药汤端到跟前,叫他不得不接过手,也不必捏鼻子,但也不似方才喝水时那般慢条斯理,可见还是嫌苦。
周肆接过空碗,拿出蜜饯在秦绥之跟前晃了晃,却不给人,“我还怕秦公子嫌苦,特意带了蜜饯过来,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话落,周肆便被人瞪了一眼,晓得人气还没消,可不敢再把人惹生气,便把一袋子蜜饯都送了出去。
“甜的别吃太多,小心牙疼。”时下看牙技术也不能说没有,例如治虫牙,便是用雄黄和葶苈堵在牙洞,疼倒是能止,可雄黄这东西本身也有毒。
虽说能做药材,但朱砂不也是药材,是药三分毒,总归还是不病最好。
“冰蚕丝很贵重。”秦绥之含过一块蜜饯,提起冰蚕丝的事。
“正是因为贵重,若不物尽其用,又如何对的起它的价值。”好东西束之高阁在周肆看来与遗珠弃璧没什么两样,毕竟若非是秦绥之这一遭,他都忘了库里还有这东西,“不生我气了?”
“本也没生周大当家的气,不过是气我自己愚蠢罢了。”秦绥之咽过蜜饯。
“秦公子若是蠢笨,世上还有几个聪明人,倒是瞧着秦公子如此损人不利己,被秦尚书令知道秦公子在我寨子好吃好喝招待还生了病,怕是对我的印象分又要降低不少。”周肆送去的信不过阐述事实,并无威胁之意,但又想时下文人,不光喜欢拐弯抹角行事,还喜欢曲解别人的话。
世上许多文人之间的误会多半是两种原由,其一是不长嘴,其二是长嘴不说人话,而今朝廷便是这副德行,说是文武百官上朝的严肃地方,真吵起来跟菜市场的差别大约是用词文雅些。
在朝廷浸淫多年的秦尚书令怕是深的其中精髓,要是误会了他送信的意思,还得劳烦秦公子从中调和。
“……”被周肆一而再再而三提及生病之事,秦绥之心头憋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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