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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若能流传于世,不知能救多少百姓于饥荒。
“那你可知四年轮作法已经面世十数载,为何没有得以传播开?”周肆笑着看向秦绥之,自他用轮作法算过了十数载,除却黑熊寨,只有近几年种棉花的红叶村在赵力的劝说下尝试,今年过后,桥头县的其他村子应该能见着红叶村轮作法的好处,大抵也会学着种,可想要再蔓延,怕是不成的。
“渠道。”秦绥之抿唇,盖因没有渠道可以传播,这样农事新法须得官府配合,才能大面积推广,不然便像是周肆所说的沤肥之法一般,只留于书中,寻常百姓是无从知晓的。
“不错,正是因为没有可以传播的渠道。”周肆走到溪水边,缚双手与背后,“轮作法桥头县的百姓已经有人去做了,但桥头县的县令装聋作哑,若非是他不理政务,此法该是两年前便传遍桥头县。”
“无为者该是不止桥头县县令。”以周肆的本事,若真有心推广此法,不会因为一个桥头县的县令不作为而放弃,唯有桥头县的上级,也是无为者。
“不错,桥头县县令只是不理政务,未行搜刮百姓之事,于南境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再上一级,鹿鸣府的府尹,是祁州大害,轮作法便是传到鹿鸣府府尹的耳朵里,也不过是过耳云烟。”有心无力不过如此。
秦绥之踩着鹅卵石到周肆跟前,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为此脸上闷闷不乐,被赏够风景的周肆转过头来瞧了个正着。
“秦公子不必为此感到难过,世间之事多不如意,便是没有这轮作之法,百姓也照常生活,亩产不够,便吃麦饭糙米度日,总归千百年来都是如此过的,也不差眼下一时片刻。”周肆说着突然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轻轻一扔,明明也没使多大力道,流动的溪水面上却浮起一条翻白眼的河鱼。
“虽然还不到正午,不过烤鱼之前还得剖鱼拾柴,顺道去田间取些香料,总归还得费时间准备一番,不若现在便开始如何?”
“鱼在河中,如何拾取?”秦绥之知道这是周肆揭过方才话题的意思。
“脱了鞋袜过去,时下日头不算烈,要去溪涧走走吗?一条河鱼可是不够我们四人分食。”周肆来了兴致,自打接替了他爹的寨主位置,还真是少有时候过来捉鱼摸虾,今儿既然要捉鱼,不下溪水走一走怎么行?
脱了鞋袜?秦绥之回望周肆,只是分明见着对方眼里全是单纯邀约同玩,丝毫没察觉这样一句话对一个哥儿说,是何等的不体面。
但,秦绥之很意动,从前家中自幼教导都是大家礼仪,不得落了秦家脸面声誉,重重叠叠的枷锁叫他一向规矩,只是读过书,见识过父兄于朝堂之上的英姿,又如何甘心继续当一个乖乖管家刺绣的主君。
更不提,这里不是满是规矩的京城,且,周肆既见过又有什么好遮掩的。
“好。”
公子和周大王说话,蒺藜与菖蒲并不紧跟着,哪想瞧着瞧着,周大王竟然挽了裤腿下了溪水,一旁的公子竟然也大胆的当着周大王的面脱了鞋袜,半挽了裤腿由着周大王扶着手也下了溪。
此举无异于叫二人瞳孔紧缩,他们不过是只离的远了些,那周大王是给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被骗的脱了鞋袜下水去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你做什么去?”菖蒲一把拉住蒺藜。
“自然是叫公子上来,这样,这样要是被安人知道,少不得要罚公子的。”蒺藜担心则乱,只道安人虽宠溺公子,却在规矩上从不手软,不然一个偌大的秦家如何被安人打理的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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