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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只是为了做戏的金大导演,机器一关,立刻拔刷无情,甚至妆都只画了一半。
黎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边脸完美,另一半脸妆容斑驳。
她转过头含恨对化妆师说:“说好你们导演有强迫症呢。”
化妆师一脸崇拜:“是呀!您看这一边画了一边没画,多对称呀!简直黄金比例!不愧是导演!”
黎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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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日持久的拍摄。
一整天,他们都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
从日出到日落,周竟始终陪在阿玲身边,帮她做好一切。连她去厕所,都要亲自将她抱到马桶上。
光线昏暗的浴室里,阿玲冷冷地看着他:“你干脆帮我把裤子也脱了吧?”
周竟还真的半跪到了地上,膝盖贴着冰冷的瓷砖,上半身几乎压住了她空荡荡的裤管。
还没有碰到她,就被阿玲狠狠揪住了头发,尖叫道:“滚出去!”
他依然很顺从,没什么表情地站起身。
甚至起身前像一条温驯的狗,蹭了蹭她的手掌。
阿玲再一次骂他“恶心”。
镜子里,男人眼皮下敛,低垂的视线织成一片沉沉灰雾。
五分钟后,他又走进浴室里,抱着她动作细致地洗手,再将她抱出去。
和以往不同,这一天他们用的大多数是长镜头,固定机位。没有人喊卡,就继续拍下去,仿佛一出永远不会停的舞台剧。
黎羚拍到后来也有些恍惚。
因为脚踝受伤、坐了几天轮椅,她才亲身体验到了身为“阿玲”活在这个世界上,竟有那样多的掣肘。
好像整个世界都变成一个巨大的路障,而她只有一条腿、一辆冒着黑气的老爷车,寸步难行。
但在周竟的地下室里,一切又变得容易,像一个轻飘飘的泡沫。她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做任何想做的事。周竟就是她的手、她的脚,她的眼睛。
金静尧的表演也太自然,几乎看不出任何痕迹。
戏外他甚至不肯帮黎羚化完妆,戏内却是这样的耐心细致、体贴入微。很多剧本里不曾提及的细节,也都一一表演出来。
黎羚起先还能匀出功夫来欣赏对方的演技,后来就被他带得入戏很深了。
整间屋子都是摄影机,许多工作人员紧张地站在镜头外。但他的眼睛里永远都只有她。
她被拘在他的视线里,如同一只轻飘飘的风筝。她不需要双腿,无拘无束地飞在天上,只要他不放开手,就能永远享受安全的自由。
黄昏时分,周竟做好了晚饭,端到餐桌上。
阿玲闹脾气不肯来吃,他就将碗端到了床边,将她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地喂她。
拇指轻轻摩挲嘴唇,很温柔的动作。
尽管眼神愤怒,阿玲的身体却已形成条件反射,她无声地张开嘴。
勺子撬开洁白的牙齿。
被他吹好的粥,温软地滑下她的咽喉。好像连他的气息,她也一并咽下。
她这么乖,他应当很满意。手掌满意地抚摸她的脊背,一路向上,帮她拭去后颈的汗水。像在缝合一只破旧不堪的洋娃娃。
黎羚回忆起几天前的饭局,她到最后也没有碰过的那一碗冷掉的白粥。
现在阿玲替她喝了。
无论如何,自己到底还是要接受他施予的一切。
金澄澄的夕阳落进房间,令相拥的两人也坠入一片金海。
她抬起眼。年轻男人看她的眼神还是平静的,没有欲望,不带有任何的情色意味。
可是他对待她,又是这样细致、温柔、耐心。温柔得具有侵占性,几乎令人毛骨悚然。
她在进食。
还是她也在被无尽的海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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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条拍完,黎羚立刻从金静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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