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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姐家的几个亲戚合计了一番,最后几个人来到桑未眠面前,你捶捶我的手臂,我捶捶你的肩膀,最后还是中间的那个阿婶开口道:“眠眠啊,你还记得我吧,我是你婶子。你这都多少年没回来了婶子都快认不出你了。”

桑未眠起身,叫了人。

“是这样,你妈妈明天就送去火化了……”

桑未眠对于这个“妈妈”的称呼有些不大适应。

“出殡入棺过程中捧骨灰盒的人我们几个亲戚商量了一下,还是你来最合适。”

桑未眠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原先从来都穿高跟鞋的脚因为长久的泡水而变得僵硬又肿胀,身上的衣服是她要好的几个姐妹换的。

她生前那样的爱漂亮,死后那床大花褥子上的图案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喜欢的。

明天她就将化为小小的一抔尘土,然后按照她生前最讨厌的那样,循规蹈矩地被放在一方土冢里。

桑未眠想起不多的往事,却怎么也不觉得送她最后一场的人是自己。

她只是沉默着摇摇头。

她的拒绝显然遭到了大家伙的质疑。

春姐没有子女,唯有的就是这个养女。按照习俗来说,这个养女是最合适捧骨灰盒的。

但那个女孩子听完之后,只是垂着眉眼,摇摇头,只说她和春姐很多年没联系了,她来,不合适。

人群纷纷侧目,窃窃私语说前段时间这个养女被亲生父母找回去了,如今成了富家大小姐后哪里还会看得上他们,手脚精贵的哪里还会做这样的事情。

桑未眠也不说什么,但她足够冷的眉眼本就是拒人于千里,站在那儿跟没听到别人的闲言碎语一样,只是抱歉地说,她捧不了。

这事勉强不了,那几个亲戚合计着最后找了一个春姐的堂侄最后完成了这个任务。

春姐下葬的那天,阴沉沉的天边好似有一块巨大的黑幕挡在头顶,远处的几道闷雷滚滚而来。

黑风席卷过来,落棺杶之际,只听村里的方道士喊了一句魂,而后一片人哀哭不已,黑色棺杶盖上。

人这一辈子,就这样定了论。

人群里只剩桑未眠不声不响地站在那儿,甚至她连脊背都没有弯,眼眶都没有红,只是遥遥站在,在一片哀哭的人群里格格不入。

偶尔有人经过,闲言碎语说她薄情说她寡义。

说春姐好歹把她从孤儿院里带出来,谁知道却是养了一只白眼狼来。

入葬后,行人大多数也都走了。

四周真的安静下来。

桑未眠站在那棵粗杆子的桑树下面,眼神不知道落在哪里,只允许自己的思绪随着记忆游荡。

她回望春姐的一生,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样了解和熟知她。

那年周叔叔因为受同胞所累,生意上出现了问题,春姐被桑未眠撞破和别的男人有来往之后,桑未眠把唇抿成一条直线地把描眉画唇完成要出门的春姐拦了下来。

“你拦我干什么桑未眠,老周生意出问题了,我不给咱俩找后路咱俩要饿死。”

桑未眠张开双臂:“您能别走吗,周叔叔需要您。”

春姐:“他不需要我他需要的是钱。再说了,拿他钱去赌的人是他弟不是我,凭什么我要承担这一切,我要给他还债。你让开,别耽误我。”

桑未眠头拗在那儿,眼里其实已经泪花闪闪了,她不知道怎么用自己的力量去维护这个好不容易才得到眼见着却又要破碎的家,她只是这样笨拙地拦着春姐,不断地重复问她:“能不能不走。”

她从前都不会掉眼泪,不管在孤儿院被怎么样欺负,哪怕那三个小孩子当着她的面把她的小鸭子头拧断,哪怕以卵击石地和他们拼命受过一动就全身都撕扯的伤,她都没有掉下过一滴眼泪,但在此刻,她的眼睛里都是眼泪。

从春姐第一次指着她说“就她了”开始,她像是一个惊恐地被人挑选的宠物一样地来到这里,直到后来她慢慢了解这里。她知道春姐爱打麻将,也不怎么过问自己的生活和学习,但她拿了第一的成绩回来的时候,春姐高兴了也是会往她包里塞钞票的。

周叔叔会让家里的阿姨做红烧小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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