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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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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慢,过于繁复的长袍限制了她的步伐,每走一步,腰间的玉佩就会发出清泠泠的声响,浓蓝的裙裾拖尾曳地,仿佛浓蓝的海水泼溅在了她的身上,朦胧清淡的雪色萦绕着她,哪怕仅仅是一个背影,都像被仙气簇拥着,说不出的清冷氤氲,好像下一刻就要羽化飞升,离他远去。

他步履维艰的影子投在森森灰白的墙壁上,仿佛蜷曲着缩在阴暗处的,扭曲的鬼影。

他们之间,连影子都这般不相称,仿佛注定渐行渐远。

而这些年梦一样的时光,是上天对他两世作恶的惩罚,让他先得到再失去,体会真正钻心蚀骨之痛。

查芝在外院得到消息,匆匆的跑进内院,来到沈黛末身边与她耳语。

冷山雁隐约听见‘苏锦、幻香……处置、一律肃清、’之类的话。

躬身听令的查芝听着沈黛末不带感情的冷漠命令,眼中微微露出一抹惊讶。

查芝不知道为什么沈府内宅一夜变天,但沈黛末下的这些命令都在无形中保护着一个人,正室冷山雁。

她饱含深意地看了眼冷山雁,却被他苍白几乎死色的脸吓得心惊。

虽然不明白为何娘子如此护着他,甚至不惜给端容皇子这个政治工具安上一个疯夫的名号,可冷山雁非但没有半点胜利者的姿态,反而狼狈不堪。

孟侧君断了腿,端容皇子疯了,冷山雁还这样……似乎没有一个赢家。

豪门宅斗真可怕,查芝连忙溜了。

*

“娘子、主君请进。”掌灯的下人站在主屋门前,侧身打开门,垂眸恭敬道。

从霞光楼到主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冷山雁却走得冷汗涔涔,被汗水打湿的发丝黏在脸上,小腹仿佛已经被尖刀捅烂,肉体上强烈到无法忍受的疼痛和精神上近乎缓慢凌迟的折磨,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人能承受的极限。

一路上他都紧咬着牙根,强忍着疼痛,口中软肉被咬烂,丝丝缕缕的铁锈味在口腔内充斥。

一进屋,下人们关上房门,四方寂静,空间密闭。

不用再端着的沈黛末终于松泛下来,她揉了揉有些酸的肩颈,发出一声叹息,长流苏发簪在烛光下光泽熠熠,带着纸醉金迷的华丽荼蘼慢慢走向桌边坐下,刚要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一杯茶,余光却瞥见冷山雁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了她的脚下。

双胞胎大月份的腹部弧度已经隆起到宽大的衣袍都遮挡不住,越是如此,就越显得他身形单薄,瘦削的脊背仿佛承受不住这样的重量,苦苦支撑着,下一刻就要折断。

哐地一声,茶壶把手从她手里滑落,沈黛末忙将茶壶扶稳。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地上凉。”

冷山雁跪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落,袖袍散在地毯上,仿佛绮丽繁花里喷出的浓黑墨汁,冷白的手指似墨汁里伸出的一截白骨枯指,苍凉近乎死亡的美。

“对不起、黛娘,对不起、”他深深低着头,数不清的青丝一缕缕从他的肩头散落垂下,遮挡着他的面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一遍遍呢喃又疯狂的对不起。

“不用道歉,已经没事了,甘竹雨、阮鱼的事情我都清楚,这不怪你,起来吧。”沈黛末嗓音温和,欲要扶他起来。

她这般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虚假的闹剧,一起已经过去,他们还会像从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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