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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放心,让宦官做大这种事,一定不会发生在他的大明。
天宝年间。
郭子仪的满腔热血被浇了个透心凉:“怎会如此……”他难以置信地喃喃,二十万大军,竟是这样败了?
他第一次对高高在上的君王生出几分怨怼,尽管此时的他并不知晓那肃宗是谁。
【这一战,安史叛军差点又重新占据东都洛阳。唐军大败,官兵散亡,叛乱犹未平定,兵员急需补充,朝廷下令征兵。
当时的的杜甫从河南往华州赴任,一路途经新安、石壕、潼关,看到了道旁横骨、家室皆净、健妇持门;看到了新婚的妻子送别自己的丈夫,殷殷叮嘱“努力事戎行”;
看到“寂寞天宝后”,无家可归、再一次被征兵的独身汉独对空室,悲愤叹息;看到了“子孙阵亡尽”的老者告别垂老的妻子,毅然踏上兵戈之路……
是的,奠定杜诗诗史地位的“三吏”、“三别”出现了!
《新安吏》、《石壕吏》、《潼关吏》,《新婚别》、《无家别》、《垂老别》。
他的诗里没有高轩风雅、仕途落寞、幽怨不平,只有战乱年代普通百姓的血泪,和虽则受尽苦楚,却仍在为自己的家园奔赴戎机的赤血丹心。
杜甫,和人民站在一起。人民的诗人,出现了。】
楚棠将这几首诗都放了出来。滚动的屏幕上是宋体的小字,诸天万代的人都看到了被后世誉为“诗史”的杰作。
李世民通红着眼,仿佛透过水镜上的诗作,看到了那夜的石壕村,穿着官服的差役在夜色下征兵不绝,一个老翁仓皇之间逾墙躲藏,而他的老妻战战兢兢地开门,对官差陈述自己家中的惨状,最后竟是自己随军而去。
杜甫写得克制,诗中并没有自己的言语,只是单纯的叙事,可既解诗又通晓诸事的李世民岂能不懂?
老翁本不在兵役之列,一家三子,已有两个为国捐躯,唯剩老弱与孤儿寡母,诗中没有交代,但那老妇岂是自愿前往,分明是怕自己的儿媳被强征了去,忍惧顶替!
国家飘摇至此,竟使百姓涂炭。
李世民捂住眼,怆然落泪:“君王无德……对不起百姓。”
不只是他,长孙皇后、房玄龄、魏征等人亦是心神巨震。
杜甫的诗写得太好了!援笔作录,不写王朝将相,却是落笔到史书上只会寥寥几笔的普通百姓,写他们的经历、写他们的内心。这样的冲击,比史书来得更为强烈。
长孙皇后看着那首《新婚别》,同为女子,她更能感受到那位新妇的衷心。
“嫁女与征夫,不如弃路旁”,从军本便是九死一生,更何况是这样的战乱之时,可是她却如此深明大义,劝丈夫“勿为新婚念,努力事戎行”,“人事多错迕,与君永相望。”这是怎样的坚贞?
但,这样的新婚之别,本是可以避免的啊!
长孙皇后握紧李世民的手,不由得也落下泪来,又急又叹:“这些孩子,怎会这样荒唐?”
李世民反握住长孙皇后的手,在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颤着手吩咐:“都抄下来,把这几首诗都抄下来。朕要悬于大殿,日日看着那些不成器的后辈造下的孽,昭彰我大唐历代君王,君主昏聩,便是百姓流离,史书不记,诗家笔也会将他们拷问!”
咸阳。
嬴政同样心惊于诗中表现的惨烈,君王一念,朝军落败,征兵本是寻常之举,若史书作载,也只会直叙其事,怎么会有人记下征兵之下的黔首呢?可杜甫偏偏记下了,用他的诗笔。他沉吟着楚棠反复提到的一个词——人民。
如果说楚棠的讲述有倾向性的话,除了诗人本身,便是那些黔首小民。他想起楚棠以前提到过的阶级,楚棠的阶级,原来是和那些黔首一起的么?这倒不难理解为什么她会反复提及百姓苦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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