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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自饮,半分眼神都不愿分给他。
内侍求救般的看向一旁的贺知章,贺知章收回目光,笑得滴水不漏,帮劝道:“李诗人想必是改了主意,你回去和陛下实话实说,陛下宽厚,不会责怪于你的。”
“可是贺监,这圣谕……”
“圣谕吓不到李太白,公公请回吧。”
李白一边饮酒一边答话,竟是丝毫不将天子的金口玉言放在眼里。旁边的贺知章摇摇头,在心里笑了一下,向内侍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万般无奈,只好行了个礼退去。
“你这是,不打算入朝为官了?”看人走远,贺知章饶有兴趣地问到。
李白将贺知章的酒杯斟满,回答道:“陛下看中的是我的名声,而不是我的才能,水镜一番言论,白亦明白许多,长安三年如幻梦,我又何必再上赶着入梦?须行即骑访名山吧!”
他笑得开怀,引得贺知章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天姥山或许未必如你诗中所写高峻,但越中山水灵秀,不知老夫是否可以邀到谪仙人在镜湖饮酒啊?”
李白微微错愕:“贺监您……”
贺知章语气轻松又带着叹息:“老咯,该致仕了,不差这一两年。”
命数不永,不如早归去。
成都,浣花草堂。
杜甫垂眸,想起昔年与李白相交的种种,李白惊才绝艳,却终究难逃命运的几度浮沉,文章憎命达,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北宋。
苏轼默念着龚自珍的那几句评论,越品越觉得精妙:“庄屈合于太白一人,儒仙侠融于太白一身,所以他的诗才会落拓之中亦有感怀深沉,入世之中又有飘然气概,龚自珍的评论入木三分啊!”
未央宫。
刘彻顶着众臣自认为隐晦的眼神没好气地摆手:“行了行了,朕知道写作业。”
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不过话说回来,七律是什么,好像没听说过?
老祖宗们在为作业头秃,一部分是为不知七律为何物而感到棘手,另一部分则是为李诗词意纵横无法改成七律而糟心。
但尽管如此,之前交过作业的人却是不敢不交,没看见汉武帝已经给大家做过反面教材了吗?不交作业被点名了怎么办?!因为课业问题被一个后辈点头批评,脸还要不要了?
然而,不知怎的,几天过去了,水镜仍是毫无动静。
听了这么久,众人其实也摸出了点规律,大约六到七天,水镜便会播放一次,但这次七天之期已过,熟悉的声音却没有传来,难道上天要把这意外之物收走了?
众人心中各有猜测,但该干的事却一点没少干,没有水镜,生活也要继续,无法未卜先知,便靠自己的经验去探索,自上古及今,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日子悠悠地过,空中的水镜仍是静静停在那里,大家也习惯了,不就是天上多了面镜子嘛,见多了就不奇怪了。
***
唐代宗大历二年,夔州。
垂老的杜甫寓居家中,这是他来夔州的第三个年头了,索性夔州都督照顾,他在此处租了些公田果园和家人侍弄,也可度日。
多年漂泊,他的身体早就没有以前那样好了,如今疾病缠身,又兼秋日萧瑟,而家国犹有动乱,他心中愁苦简直无法排解。
“过几天就是重阳节了。”妻子一边拨弄着筐里新采的菊花,一边说道。
杜甫苍老的脸上有片刻怔然:“重阳,是登高的日子啊!”
“白帝城外就有一座高台,是登高的好去处,但你身子未愈,还是少出去为好。”妻子略带忧心的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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