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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哪至于要派人去查?”
楼远钧看着坐在自己近前的江从鱼,明明已经在他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他却还觉得不太够,总想让江从鱼离他更近一些。
这便是色令智昏吗?
楼远钧笑道:“说不定他看出了我们的关系。”
江从鱼唉声叹气地说:“早上陵游还说我会上佞幸传呢。”
楼远钧道:“你与他倒是什么都聊。”
江从鱼总觉得楼远钧这平平淡淡的语气底下藏着点酸味。他说道:“陵游也是习武的,你夜里过来哪里瞒得过他?”说到这里,他还忍不住看了楼远钧一眼,“上回我醒来后觉得耳朵麻痒麻痒的,问陵游怎么回事,他说是你半夜跑来捏的。”
楼远钧不仅不反省自己偷鸡摸狗的行为,还光明正大地质问回去:“那次你一大早让他捏你耳朵,就是为了问这事儿?”
江从鱼:。
好家伙,你这是密室里的记录被发现以后就不藏了是吧?都过去好久了,你还能扒拉出来酸一口!
接下来几日,江从鱼都被楼远钧留在宫里。
楼远钧亲自见了镇南侯一面,将秦首辅死前供述的内容讲给镇南侯听。
当年镇南侯夫人被设计入宫前便怀了身孕,只是镇南侯突然被调离京师,她没来得及把这个喜讯告诉他,只能私底下与闺中好友分享。
镇南侯领兵出征,镇南侯夫人平日里深居简出,若非好友相邀她是不会出门的。
这一点秦首辅确实罪无可赦,但陵游是镇南侯亲生的孩子无疑。
镇南侯岂会不知道。
他只是不愿面对事实而已。
他不愿意承认真正让妻子万念俱灰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哪怕许多事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讲,镇南侯父子俩暗中利用河东灾情搅弄风云的事还是得处置。
过去镇南侯确实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对于稳定南疆有过极大的贡献,是以楼远钧并没有立刻捋了他的爵位,只是削了他的实职并将他们父子俩幽禁于府中。
本来镇南侯长子可以继承个伯爵,但由于他参与了这次波及了大批受灾百姓的谋划之中,所以他现在已经没了承爵资格。
镇南侯长子得知朝廷的决议后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已是最好的结果,若是他们当真在京师散播时疫,那就不是他们父子俩掉个脑袋可以了结的了。
幸好那个计划并没有成功。
当夜父子俩在月下相对而坐,院中的积雪衬得月色越发清幽。
镇南侯长子问:“既然陛下没有收回爵位,那可不可以把爵位留给……陵游?”
镇南侯道:“他不会要。”
陵游的性格确实更像他母亲多一些,爱也分明,恨也分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根本没打算认他们……
现在就更不可能与他们相认了。
眼下楼远钧只是为了朝局稳定考虑才对他们冷处理,日后肯定还是会清算到底。陵游那么聪明一个人,哪会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就这样吧。”
镇南侯仰头看着冷清的夜月许久,才喃喃说道。
就这样两不相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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