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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大殿安静下来,只有太子的呼吸声显得粗重。
三贝勒后知后觉,终于僵着身体跪在直郡王身侧,和八贝勒一左一右将直郡王围在中间。
康熙紧紧抿着唇,冷眼瞧着下面的四个皇子。
太子狂悖,老八敢当着他的面殴打太子,哪怕是被气急了,又何尝不是失了尊卑,老大不曾拉架,请废太子的时候倒是干脆利索。
至于老三……读书读呆了,虽勇武可却失了几分急智。
“直郡王请求朕废了太子,太子可要自辩?”
康熙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每一个字仿佛都被特意加重了音量。
太子不曾起身,躺在地上扭头看着皇阿玛,答道:“儿臣不自辨,儿臣也请废太子,请求皇阿玛废了儿臣,儿臣这太子不当了,圈禁也好,杀头也行,或者直接把儿臣废为庶人,只要不做太子,怎么都行。”
他已经受够了这样胆颤心惊的日子,受够了被人十二时辰盯着的日子,这几年他连睡觉都睡不踏实,梁九功的事情出了之后,他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有时候甚至想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被皇阿玛逼疯了。
太子仰着头笑了笑,眼泪从眼角流出,顺着太阳穴落进头发里。
不就是被废吗,自古以来被废掉的太子还少吗,他被废掉,大殿上的这几个人有一个算一个也都别想好过。
三贝勒把目光从太子身上收回,喉头上下动了动,剪得光秃秃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儿臣要为太子一辩,太子今日言行举止癫狂,目有赤红,眼下青黑,看起来并不寻常,而且据儿臣观察,太子精神萎靡已有段时日,儿臣斗胆怀疑,太子今日种种并非出自本心,而是中了邪,是——被人魇镇。”
魇镇都出来了,气到了极点,康熙整个人反而都平静了下来,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收拾这副烂摊子。
当朝太子收买御前太监总管,而他不过是绞杀了梁九功,清了乾清宫里与梁九功交往过密的十几个人,换了内务府总管,都不曾动摇太子在朝堂上的根基,太子这就受不住了,在家宴上失心疯。
可笑至极!
“何人敢魇镇太子?”
三贝勒右侧的胳膊微微往里收了收,声音发紧,道:“儿臣听闻,直郡王府上曾来住一个蒙古喇嘛,据说此人会巫术。”
三贝勒说完,便将头紧紧抵在地上,不敢抬头。
直郡王并不曾为自己辩解,人还跪在原地。
八贝勒也不曾说什么,上辈子三哥也是以这个理由状告大哥的,蒙古来的喇嘛魇镇太子,让太子中了邪,所以才做出种种狂悖之举。
可事实上他们都清楚,皇阿玛并不信什么魇镇邪术巫蛊。
大哥府上的确曾有个蒙古喇嘛住过一段时间,这他们都是知道的,先大嫂信佛,信的是藏传佛教,所以先大嫂过世后,大哥特意请了蒙古有名的喇嘛为大嫂祈祷和超度。
三哥不过是在赌,赌太子完蛋后,作为太子磨刀石的大哥会不会被皇阿玛一并废了。
八贝勒知道答案,皇阿玛会。
太子被废掉之后,大哥作为皇阿玛的长子是最有资格被立为新太子的人,但是从头到尾皇阿玛都没有把大哥作为储君培养,甚至刻意养偏,让大哥重武而轻文,性情也急躁了些,并不符合皇阿玛的标准。
他也是在剧情中知道的原因,剧情后期,曾经出现过一段皇阿玛选择储君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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