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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用眼神安抚他:“你别急, 我们也是来探望迟晏的,他没什么大碍。你既然是他朋友,想必他会很欢迎你。”
应煦听说迟晏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他又看了看应夫人一行人,好像在问:你们怎么还不走?挡着他路了。
应夫人给他让了让,见他要走,又突然叫住他。
“请等一下!”
她用温柔的目光注视他,柔声问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我看着你总觉得亲切。”
她的态度那样坦荡自然,反而让她身后几个心思不明的小辈摸不着头脑,她看起来确实不认识眼前的青年,尽管他们那么相像。
应煦没想到这位夫人也看他亲切,可能他们真的很有缘分吧?
他笑起来,笑容明亮:“我叫应煦,应该的应,和煦的煦。”
应夫人诧异:“倒和我先生同姓。”
应煦心里挂念着迟晏,只跟她点了点头,便推门进了病房。
应夫人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深思。
“大伯母,我们走么?”
应盈上前一步,挽住应夫人的手。
“嗯,好。”应夫人回神,“我们走吧。”
医院里人来人往,应夫人一行汇入人流,没有给应煦一个回眸……
应煦踏入迟晏的病房,病房里安安静静,只有百合的清香弥散。
迟晏坐在病床上,循声望来,神色冷淡。
“迟先生,你还好么?”
应煦嘴里问着,一边把迟晏上下打量。在他能看到的地方,只有额角有一块皮外伤。
迟先生看上去还好,又似乎不太好。
他脱下那身优雅的礼服,换上医院的病号服,竟显出与病房的雪墙别无二致的冰冷。
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好。
应煦见到他的欢喜褪去几分,缓缓挨过去,低声说:“昨晚你要是不送我,就不会出车祸。对不起,迟先生,你还好么?”
他像个执拗的发条玩具,发条还没转回原位,他就不停发问。
他想要一个答案。
要迟晏亲口告诉他。
“我没事,”迟晏看向他,眼里凝着暗云,让人看不穿他的情绪,“你不必自责,昨晚的车祸不是意外,是针对我的,应该说,是我连累了你。”
他问应煦:“你没事吧?”
应煦摇了摇头。
“既然没事,就出院吧,回家好好休息。”
应煦问他:“那你呢?”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今天的迟先生好像一条暗潮涌动的河流,他用无声的浪涛推着他往前走,却又和他保持距离,让他十分难受。
是了。
应煦终于发现了不对。
迟晏在和他保持距离。
想明白了这一点,应煦的表情瞬间空白,然后慢慢变得难过。
他在谌致远面前嬉笑怒骂,是因为谌致远是他多年的朋友,他相信他们的友情;他在魏连霄面前扮演两面人,是因为他们存在雇佣关系,金钱和利益就是他们的联系。但迟晏是个例外。他们建立了没有经过时间洗礼,不掺杂任何利益的联系,那联系促使他每天给迟晏发消息,也令迟晏回了他一场别开生面的生日会,它是那样深厚,又那样单薄。
薄如蝉翼。
在迟晏垂下浓密睫羽的时候,就被捅破了。
他看不透迟晏的情绪。
他连争取修复关系的机会都没有。
应煦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难受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像被主人带去遛弯,结果被丢弃在马路上的小狗,茫茫然看着面前的男人,可怜巴巴。
一声叹息传来。
“看来赶不走你。”
迟晏的声音变温柔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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