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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迷茫。

“右相对今日的事情怎么看?”契苾何力问道。

刘仁轨摇了摇头,“我现在忽然有点不太确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契苾何力很觉自己找到了同党,“是啊,陛下他这一出,到底是何苦呢?”

刘仁轨的脚步一顿,却终究没有出言反驳身边这位凉国公,他们两个人对于这个ta字的指代可能有一点误会,只道:“先看看往后的事情吧,眼下这长安城里都还有两件大事呢。”

一件自然是敬怀太子的葬礼。

在李清月折返华阴之后,便将那一路加急而行的车马继续朝着长安驱策,在一日有余的车程后重新抵达了京郊。

礼部的仪仗早已迎在了灞桥之畔,和缓缓行来的送灵队伍会合在了一起。

但这位谥号为敬怀,也并无多少功德传世的太子,虽是有天子下令的百官于京郊送葬,比之当年的英国公出殡,排场依然不知逊色了多少。

倒是显得郝处俊这位礼部副长官的表现尤为“出彩”了。

他一面需要负责此次丧仪的举办,一面又曾经是敬怀太子的属臣,无论是出于哪一面的要求,他都必须要拿出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相比之下,为了防止将病气扩散而将自己藏在幂篱和口罩之下的杨明舒,居然觉得自己好像并不需要表现出多少的伤痛,简直像是来安静走个过场的。

但或许,李治从乍听儿子死讯后的伤痛不已,直到今日又已经历了不少事端,在真正见到这架辒辌车从面前行驶而过的时候,也已不剩下了多少难以克制的悲伤。

当武媚娘朝着李治脸上看去的时候,只觉他的脸上有一阵空白,仿佛连他都不知道该当在此时予以何种表现。

她想了想,干脆说道:“我打算先送荣国夫人到洛阳疗养小住,再按陛下所说,对弘农杨氏问罪。”

既省得有人能找麻烦或者说是求情到杨夫人的头上,又能让东都尚药局那边的人随时看顾好母亲的身体。

李治答道:“此事交由天后定夺就是。”

天后并不在意对着弘农杨氏动刀,在对武家诸人参与科举这件事上,也因糊名之举从严来办,只要不继续劝说阻止李贤北伐,便让李治又觉自己回到了十多年前帝后配合最是默契的时候。

武媚娘又道:“此外,关于制举选拔和珠英学士考核,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向陛下求个许可。”

在这话说出的同时,那些仪仗之中的经幡恰好将辒辌车完全阻挡在了其中,也很快就会继续消失在道路尽头。

李治仿佛在这一刻方才意识到,今日的送葬已经将要走到尾声,而那个被他期许有加的儿子,也即将完全走出他的视线,变成昭陵之上的一座坟茔。

他忽然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只凭借着本能对着身旁搀扶之人答道:“不必多说了,都由天后做主便是。”

他早已将糊名制举取士和珠英学士进入前朝的事情全权托付给了天后来办,根本无所谓这其中再有什么调整。

以武媚娘对于朝堂局势的把控,她也显然不会做出什么容易引发动乱的大动作。

糊名已经是创举了,多名女官进入前朝也已是开天辟地之事,其他的就算再有突破,又还能到什么地步呢?

但这件在刘仁轨和契苾何力话中的第二件要紧之事,却显然还能被办得更特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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